五十一百岁青春在
哪知他语声方了,棺中丽人口中低语一声:“真的么?”突地柳腰一折,转身狂奔而去。
完颜晟敏呆了一呆,大喝道:“你要到哪里去?”
棺中丽人头也不回,竟似没有听到他的话似的,依然如飞向前飞掠,只见她长衫飘飘,长发向后飞扬而起,窈窕动人的身形,霎眼间便掠出林去,轻功之曼妙惊人,竟是无与伦比!
完颜晟敏心中虽是惊疑交集,却也来不及再去思考别的,甚至连那具棺木也没有管它,便跟踪向林外掠去,口中呼道:“有人已将你交托给我,有什么事……”放眼四望,棺中丽人却已走得不知去向,他只得顿住呼声,四下追踪,心中不住连连暗叹,忖道:“她若走得不知去向,我怎样对得起师父!”
空山寂寂,夜色将临,要在这寂寞的空山中寻找一个孤单的少女,即使比之大海捞针,也未见容易得多少。
完颜晟敏只有漫无目的地漫山狂奔,他根本连这棺中丽人的名之中,突地似乎有潺潺的流水声传来,他也实在渴了,脚步微顿,身形一转,便向水声传来的方向奔去。
一道山溪,蜿蜒流下,在星光与月光交映中,正如一条银白色的带子,完颜晟敏穿过密林,山溪已然在望,于是他便似渴得更难受,脚下一紧,“唰”地掠到溪边,方自俯身喝了两口清澈而冷冽的溪水,忽听水源上头竟然隐隐传来一阵阵女子的笑声!
他精神一振,沿溪上奔,倏然三五个起落,他已瞥见一条白衣人影,正俯身溪边,似乎在望着溪中的流水,又似乎在望着流水中的影子,他毫不犹疑地掠了过去,只见这白衣人影动也不动地伏在那里,口中时而“咯咯”娇笑,时而喃喃自语:“这究竟是真?抑或是梦?”直到完颜晟敏掠到她身侧,她仍在呆呆地望着流水,竟似已望出了神。
完颜晟敏也想不到这神秘的女子方才那般疯狂地奔掠,竟是奔到这里望着流水出神,他站在旁边,愕了半晌,忍不住俯身望去,只见那清澈、银白的流水中,映着她艳绝人寰的倩影,流水波动,人面含笑,水声细碎,笑声轻盈,这诗一般、画一般的情景,完颜晟敏几乎也看得痴了。
水中的人影,由一而二,由单而双,棺中丽人却也没有觉察到,此刻她眼中除了自己映在水中的影子外,便什么都再也看不到她不断地以她纤细而美丽的手掌,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自己的面靥,口中又喃喃自语:“这竟是真的,我真的还这么年轻……西夏李老贱人……。”然后,她突地纵声狂笑起来,狂笑着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想不到我竟在无意之中,得到普天之下所有女子梦寐以求的驻颜秘术。”她霍然长身而起,挥动着她长长的衣袖与满头的秀发,在月光下高歌狂舞。
“从此,还有谁再认得我,还有谁能猜得出我便是西夏王妃子阴丽珠……”
完颜晟敏心头一凛,反身一跃,大喝道:“什么,你竟真的是阴丽珠?”
出自棺中的白衫、长发、绝色的丽人,狂欢的舞步,倏然而顿,两道冰冷的目光,闪电般凝注在完颜晟敏面上,缓缓道:“不错!”
完颜晟敏愕了半晌,黯然长叹一声,缓缓叹道:“想不到,那人的话竟是真的!我……我……真是该死!”他此刻不知有多么懊恼,懊悔自己将那人伤在剑下!于是他心中内疚的痛苦,自然比方才更胜十分。
棺中丽人苍白而冰冷的面靥,突又泛起一丝娇笑,缓缓走到完颜晟敏身前,缓缓伸出她那莹白而纤柔的手掌,搭在完颜晟敏肩上,柔声道:“你居然也曾听过我的名字?”
完颜晟敏心中一片紊乱,茫然道:“是的,我也曾听过你的名字!”
棺中丽人道:“那么,你是否也知道我是怎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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