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然宅院所处的位置极其优越,恰巧位于豫章城的中央,东西二市,南北坊里,通达很是方便。
大堂中间悬着一副孔子像,掀开了,后面便是整个豫章城的地图,王慎之细细的看着,图上彩楼,酒肆,盐铺,米坊,位置都标注的很清晰,甚至是连各个坊铺的掌柜姓名,伙计人数,都有精确的标识。
“就是这里,我的人跟张丑约好的地方。”
湘然手上拿着一个长杆,指着离他们所处地方不远的一座名叫绣春楼的地方,王慎之坐在那里,正有一个穿着精干的仆役,往他脸上涂抹着些灰黑色的东西,而后又粘上些胡须,对着铜镜,王慎之只是觉得自己瞬间老了至少二十岁。
“慎叔叔哪里去?”
一切准备停当了,王慎之换上一件玄色暗纹衫子,木屐也换成了庄重一些的鞋靴,绮烟整个过程一直看着他,这会咯咯笑的问道。
“往北市,咳咳,往北市听听曲儿。”
王慎之故意压低了嗓子,本来很是年轻的声音,变得有些苍老,惹得堂中人一阵哄笑。
出门的时候,湘然又把各人的样貌穿着给王慎之细说的一番,直到把他送出门前的街口,才再回到宅院。
田礼驾车一路北行,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行不许久,绣春楼的巨大牌匾便出现在眼前。
“呦,二位客,要听什么曲儿啊?”
刚走到门前,王慎之便被一群的莺莺燕燕给拦住了去路,按着湘然给他的讯息,便先是随性的点了一个看起来年纪很轻的姑娘跟着,径直上了楼,在二层的一个小隔间前面,停了下来。
“公子,这,这间有客。”
姑娘说起话来带着一丝的羞怯,王慎之点了点头,推门走了进去。
隔间中的一对男女正在觥筹对饮,案子上已经堆积了好几个喝干了的酒壶,见有人突然闯进来,那隔间中的男人,噌的一下,从腰下抽出佩剑,身子一挺,站了起来,吓的刚才陪他喝酒的女人捂着嘴,眼睛瞪的老大。
王慎之也不说话,只是在男人的对面,施施然的坐了下来,全然不介意他那柄冒着寒光的青锋,兀自取出一只杯子,挨个晃了晃案子上摆着的酒壶,找了一个还有些酒的,到了一杯,一饮而尽。
“你是何人?”
男人被王慎之的表现惹的更加恼怒,问道。
“你是何人?”
王慎之咂了咂嘴巴,脸上显出一些嫌弃的色彩,这里的酒确实不怎么样,味道单一不说,还透着一股子发酵过度的酸涩尾子。
“你……”
男人明显是没想到王慎之竟然会如此回话,一时竟然不知该如何应对,抡起手中的剑,就要挥下去,不过刚准备动一下,他只觉得手腕一阵酸麻,长剑便已经脱了手,反倒是有一柄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这一系列的动作,说起来很慢,实则发生只在毫瞬之间,男人瞪大了眼睛,问道。
“是郭贼让你来擒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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