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的日子已经定下,王导自然是不会询问王慎之的意思,只是把具体的日期跟他说了一下,便没了下文。
婚嫁之事,虽说在秦汉以至商周都极为讲究,可到了东汉魏晋时期,就要随性自由的多,所谓的六礼,遵从的人也不多,即使是皇太子的婚事,有时候也是能简单就简单。
晋人本就不拘于礼法,何况现下里,政局动荡,战事频起的,快点成婚,快点生出娃娃,延续生产力和劳动力才是王道,至于别的,都不重要。
上次庾,王两家人,因为王慎之和庾家小姐双双逃跑,闹得有些不愉快,不过幸好是男女都跑了,若是跑了一方,留了一方,那问题可是比现在要大上许多。
“慎儿啊,你也别觉着叔公俭省,这六礼中的前五个,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可都是堂堂正正的做了的,总不好再来一遍的吧?”
还是在平日里王导处理案牍的那个堂中,一老一小两人案前对坐,王慎之这两日都被王导要求着,去挑选乌衣巷里那个宅子要用的物什,案几,床榻,熏壶,包括一些个日常的用度,都要他亲自去选,选的称心如意才好,王导觉得之前这小子逃跑,估计有一部分缘故就是在于自己把这件事办的太简单,惹得王慎之不开心了。
若是放在两三个月前,那王导还是会那么办,现下里可是状况大不一样了,且不说这个小家伙现在自己在外面有不少的铺面产业田庄,便是他这几次办的事情,都值得王导为他上许多心思了。
宣城纸的名声,江北赋的名声,江州的事情,无不让王导觉得这个小子远不是自己之前预估的那样不堪,想想庾家女在京里的丑陋名声,王导更是觉得于心有愧,诸般是由,就更加的上心,想要在物质上多些贴补。
王慎之倒是没有这么多心思,门阀之间的政治联姻,他本就不抱有什么太大的希望,便只是如之前跟王导说好的一般,婚事依着他的意思来,成婚之后,庾家女就住乌衣巷的宅子,自己还是跟绮烟在山间别业里逍遥就好,互不相扰。
那庾家小姐也是自当有这些家族婚事的提前预知,不要闹出什么幺蛾子就好,至于别的,举案齐眉,琴瑟和鸣,那跟她大抵就是没有什么关系了,总不能让王慎之无缘无故的,就对一个女子动情动意吧,那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
王慎之听着王导的话,也没有太大的反应,他现在的想法就是,既然躲不过去,就是尽量的从这里面搞到一些符合自己利益的东西,比如说在家族里面的地位啦,或者就是跟绮烟另辟居所的要求啊,总得来说,这个对于现在的王慎之来说还是划算的。
划算这个词虽然是用的有些过分了,事实情况却也就是如此,本就是高门大户出于政治原因,为求更加牢固的联合,才这样做的,那他王慎之从这些大户的交易中,得到些小利,也算不得什么龌龊。
绮烟这两日的情绪有些反常,王慎之也是理解,他没按着王导的意思总是在乌衣巷里盯着,稍稍看看,就乘着马车往城外的山间别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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