嫪奇还是坐在自己案子边上悠然的啃着肉,似乎这边的事情,他一点都不感兴趣。
小皇帝在逐渐长大,在朝堂上的外臣眼里,他还是一副小孩子模样,可嫪奇知道,这个小皇帝已经开始有了自己的权力意识,即使是对于自己的母亲庾太后,及其背后的庾亮家族势力,也多有不满,更不用说权倾朝野,力掌中枢的琅琊王氏了,也是早已心怀忌惮。
嫪奇的小黄门只是一个六百石的皇帝近侍宦官,他的理想远远没有这么简单,他要再往上爬一步,做到只能有外臣担任的黄门侍郎,那里将是他权力向外延伸的开端,不过做这些的时候,嫪奇在王,庾这些世家大家长面前都极为低调,尤其是每次见到王导,必跪拜逢迎。
“你这泼皮死老汉,怎的没在江北就被胡人碾碎蚀骨?还敢在老子们面前聒噪,滚!”
嫪奇的爪牙很是嚣张,他很清楚自己老大的秉性,人不可能一直当出气筒,在世家大族面前装孙子,受人唾弃,虽说是在隐忍以待时而动,但人嘛,还是需要有一个情绪宣泄的出口,
这建康城的大小街市,歌楼楚馆便是嫪奇的宣泄之处。
“麻子,砸,除了我这一桌,全部,砸!”
嫪奇扔掉了一块啃过的碎骨头,淡淡的说着。
他话音刚落,被叫做麻子的人,便如同是打了鸡血一般的,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哗啦一下,把边上的几个案子全部掀翻,只吓的食客落荒而逃,铺子里一阵的鸡飞狗跳,嘶喊声此起彼伏,嫪奇轻轻的掏了一下耳朵,继续抓起案子上的肉,往嘴里送着。
“怎么样,这位小郎,跟我们大人跪下认错吧?”
麻子很是欣慰的看着堂中自己的杰作,手上的剑在王慎之等人的面前点来点去,满脸的麻窝似乎都要跳起来,只看到绮烟一阵一阵的干呕。
“怎的?这位小娘可是害了什么病症?我可是世代通晓医术,不如让我来诊上一诊。”
麻子说着话,便要去上手,只是伸出去的手,还没到一半,便被半途拦住了。
“手脚不想要,可以捐给需要的人。”
刚才堂中的骚乱,王慎之一直没发一言,他知道谁才是这群人的头头,既然对方没有强出头来,他也不想招惹,却不想一个小小的喽啰,竟然就敢在自己面前对着自己的女人动手动脚,这是他的禁忌。
麻子明显是听的一愣,挣扎了几下,可对方的手实在是力道过于的强劲,任他如何使力也无法挣脱,索性他也不挣扎了,抬腿一脚便要往王慎之他们用的案子上踢去。
砰~
只听得一声的巨响,被唤作麻子的宦官便如同是一个破沙袋一般被扔了出去,直飞出三丈远方才重重的落在地上。
“你他妈的是在找死!找死!”
麻子整个人就如同是疯了一般,捡起地上的剑就王慎之身上挥砍而去,王慎之随手抄起两根筷子,往那麻子手腕处的两个要穴戳去,只听得啊的一声,剑脱手,那人扶着腕子痛苦的瘫坐在地上。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