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爪隐隐泛着寒光,自下至上扎入族长体内,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昆仑面无表情,好看的薄唇此时紧抿,眼中却隐隐泛着兴奋。太阳越来越毒辣,火热的温度似乎快将整个大陆熔化。血液从伤口沿着利爪滴下,将空地从金黄染作鲜红。
族长双眼充血,身材高大的他此刻虚弱的像个孩子:“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投毒?还是为什么杀你?又或是为什么出卖情报?”
“都…都是你做的?”族长眼中最后一丝希望正在慢慢熄灭。
“何必再问呢?杀人是我,投毒是我,出卖是我,最后一把火烧了这里的也会是我。”昆仑露出了嘲讽的神情。
“我自认待你不薄,即使你天资不如天明,处事不比霸下,依旧抬你做继承人,可你为何弃前途和族人不顾,要投靠做帝国鹰犬?!”
“想知道吗?既然话已至此,让你死个明白又如何?”言毕,昆仑黑白分明的瞳仁猛然转为血红,獠牙从嘴中伸出,显出本来面貌。
“血彪!?”四下传来惊疑恐惧的声音,是他回来了!那个祸害回来了!
“现在明白了吗?”血彪目光横扫全场缓缓说道:“昆仑族,今后将不复存在,你们憎恶的血彪将成为奴族之首!”血彪手上并不停歇,在血肉中翻腾了一个十字,族长终于忍不住痛呼,伤口越来越大,血流如注。
城外,黄沙掠过。牧场的马匹和龙骑今日有些不同,鼻息粗重,时不时还夹杂着几声响鼻。
青提也不例外,今日的它烦躁异常,似乎本能地察觉到有什么大事发生。血色的太阳愈发刺眼,甚至远处的雪山也逐渐被染成血红。昆仑心中有些不安,早就过了牧场交班轮换的时间了,今天牧场的值槽官却迟迟未至,他隐隐感觉到有大事发生。
“霸下,你说是怎么回事,就算大伯还在生我的气,也不应该一个值槽官都不派给我们吧!”
霸下安慰道:“天明,别担心了,可能族长只是一时忘了吧?”霸下一脸憨厚,带着汗水的圆脸被血色的阳光染成大番茄,微微眯缝的双眼时不时发出的精光却显示他的内心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我能不担心吗,你这个理由你自己恐怕都不信吧,族长一向谨慎,怎么可能忘记呢?”天明眉头紧锁,不满地嘟哝道。
霸下心中也有些隐隐担忧,半个时辰后,两人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焦虑,不约而同牵出了坐骑。
天明分身错蹬,纵身上马,尽管饥肠辘辘,上马的天明却气质陡然一变,他生的一副好皮囊,双眉浓重,与之不匹配的桃花眼此刻却水雾弥漫,鼻梁胡同刀削斧刻却又不显得做作刻意,双唇微张,坚毅的下颌线微微上扬朝向西北方向的明王城。
“真真好一个少年郎”霸下心中暗暗赞叹,“天明天资过人,是同老族长最像的族人,可惜遇事毛躁,年轻气盛,不然昆仑的位置必定是他的。”
“还等什么呢霸下?快上马啊!”
“这就来!”霸下急忙跨上无拘跟在青提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向西北放疾行,扬起无数尘土。
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同一轮血日的照耀下,东南峻岭里的昆仑族面临着同样的险境,“使君大人为何要加害于我族?”一名精炼强悍的男子眼中充满恨意,狠声质问到。被质问那人同样身着金黄色铠甲,同样的傲视一切,同样的阴险深沉,他优雅地比了一个贵族礼节十字手,轻柔地说到:“昆仑族,大患,宁除之而勿用。这是皇帝陛下的圣谕。祁钰大人,你我的命运并不在自己手里,甚至你那其余十一支同胞的命运也不在自己手中呐。祁大人是聪明人,想必已经懂了。”
祁钰面色如土,认命地闭上了眼。
南阳姬氏…朔寒酉氏…江东己氏…百越任氏…上百万的昆仑族正面临亡族灭种的危机!空中的群鸟在这一日宁愿盘旋至气竭而亡也不敢栖息片刻,血腥肃杀的场面让一切有灵的生物都不敢多看一眼…
天明和霸下一路疾驰,不敢稍作停歇,越迫近明王城两人越是心惊肉跳。崐水,已经血红!大地的黄沙正在慢慢被血液浸染,天明乱发飞舞迎风策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些!再快些!
终于抵达了明王城。
天明和霸下呆呆地望着眼前这座宏伟的城池。
明王城失去了昔日的风采,印着昆仑一族黄龙图腾的大纛已经折断,四散在城墙上。守军兵士的尸体铺满了整座城墙,城内妇孺惨状莫名,从崐水引入的饮用水渠道水质暗红,散发着血腥气,战马和龙骑无一例外全都双眼爆凸,揭示着施暴人的残酷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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