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如洗,碧空下一抹身影纤长,黑发如瀑,懒洋洋的后,肩头停着的一羽猎鹰正顾盼神辉。若非他紫眸微睁时煞气凛冽,别人定会将他当成一千娇百媚的美人儿了!
刚刚接到消息,朱颜带着那户农家南迁了,看起来是因为那个什么“建城令”。只是她的选择,却总是令他耿耿于怀——她不相信他的能力,所以她还是选择回陈朝,即使那个地方对她来说,处处伤心。
耶律瑾苦笑着摇头,他又如何不知朱颜的决定是为了安全考虑,可是道理人人会说,一颗心却从来不由自己。
自他回到帝都,才发觉朝中事态竟是瞬息万变。他虽已将耶律珏之死赖在了惊涛阁的头上,但他与耶律珏之间的矛盾人尽皆知,怎也架不住有心人的挑拨。老皇帝勃然大怒,竟连着几日拒绝了耶律瑾进宫请安,原本支持耶律珏的人,在皇后的指使下,又全都转而力挺四皇子耶律璋。也是,一个小孩子,自然比他要好摆布的多!
“主人!”
耶律瑾背过身去,似是不愿让下属看出自己的情绪波动,“怎么样了?”
“淳于家联络了拓拔、端木等三大氏族,在南郊淳于别院暗中聚会,王爷派人递出话来,说是那两家似乎已被打动,但仍旧是有些不放心。”
“那也是意料之中,”神情如长夜般平静无波,“毕竟耶律珏曾给他们带去过莫大的好处,何况他们又是皇后的姻亲!”
影杀正欲开口。忽然听到身后响动。下意识地伸手拂向腰间长剑,同时转身挡在了耶律瑾身前。
“不妨事,是淳于野!”耶律瑾声音慵懒如丝绒。“他这人最是知情识趣,我正好要找他呢!”
“那属下先行告退。”
“嗯,你回去后,派人暗中保护朱颜,她只当陈朝便是太平地,殊不知这普天之下。又何曾有过一日安宁!”眼中柔情一闪而过,“她若有事,我只拿你是问!”
“属下遵命!”影杀心中一叹,身影忽闪,已然消失在这茫茫夜色之中。
耶律瑾袍袖轻展,人亦迎上百步外匆匆而来的一名华服老者,就见他看似已年逾六旬,然而腰背却是挺得笔直。手执一根龙头拐,看上去分量极重,叫人不敢小觑。
“王爷来的好快!”耶律瑾面上笑意吟吟,相形之下淳于野那一脸镇重倒是显得有些突兀了。
“那两个都是人老成精地。说话也不必拐弯抹角!本王获知了他们的心意,一丝儿也不敢怠慢。立刻便赶来向殿下禀报!”淳于野言辞恭谨,其实按照辈份,他本是耶律瑾嫡亲的舅公,只是对于耶律瑾这个外甥孙,他从来也不敢妄自托大。世代浸淫朝政的淳于家人人明白,资历固然有用,然而决定一切的,永远是“实力”二字!
“他们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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