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国,帝都,皇宫。
一缕青烟自铜质貔貅戏狮香炉内袅袅升起,只是这龙涎虽说以香味浓郁著称,却依旧遮掩不去那股刺鼻的药气,就仿佛是积年的陈腐一般,是深深的烙印在这每一寸的青石砖地上的,就算屏住呼吸,那味儿依旧能直直的渗透到人的五脏六腑里去,日日在这殿里活着,嗅着这股味道,便是那身体康健的只怕也活不长久了。
这寝殿大的惊人,弄出一点儿响动都会有回声传出。因而宫女们一个个都恨不得惦着脚尖走路,偶尔传来一两声嘶哑的咳嗽,听起来倒像是石破天惊。
将死之人,无论是天潢贵冑,还是贩夫走卒,除去至亲,旁人大都是能避多远就避多远的。就好比龙床上躺着的那位铁鹰国的至尊,既然太医早已断下了他的生死,那么尽人事、听天命!若不是他活着还能派些用处,那些千年人参、万年灵芝的也就不必白糟蹋了。
“吱呀”一声,一位头戴赤金凤冠的贵族女子走进寝殿,光线照进来,映出一屋子飘舞着的灰尘。
“皇后娘娘!”两名宫娥连忙跪伏行礼。
那皇后黛眉紧蹙,眼里飘过一丝嫌恶,沉声吩咐道:“将皇上扶起来,该吃药了。”
“奴婢遵命!”
几名宫女太监快手快脚的将床上的人扶了起来,身后高高的撑上几个垫子。显然宫人们的手脚颇重,那皇帝满是沟壑地脸痛苦的扭曲起来。可惜他又老又病,就算是睁眼瞧见了,也只能任人掇弄了去。
“皇上,吃药了!”
有人掰开了皇帝的嘴,皇后立刻将一粒橙黄色的药丸塞了进去,跟着有宫女又给他灌了几勺水,一个太监手抵住了他胸前某个穴位,几番训练有素的施为之下。就听那皇帝的喉头传来“格格”两声。知道药丸已经入腹。这才撤了垫子重新将他放平。
“你……你……”皇帝眼中昏黄一片,可怜他一肚子的话却是说不上来。
“皇上,那个逆子很快就要来逼宫了!臣妾想借您的龙符一用!”皇后嘴里说着,递了个眼神给身边随侍地宫女,那宫女毫不犹豫地将皇帝地被子掀开,解下了他腰间龙符,恭恭敬敬的双手捧了呈给皇后。
“你……”皇帝的脖子梗了起来。右手急剧的颤抖着,像是要抬起来。
只是皇后似乎连多看他一眼也不愿意,冷冷的道:“臣妾忙的很,没工夫陪您说闲话。不过您要是想起来那宝印藏在哪儿了,倒不妨通知臣妾一声!”说着便直起身子往外走,旁边的宫女连忙跟上,又小心翼翼地道:“娘娘,您今儿不问问皇上东西藏哪儿了?”
“哼!他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你以为他会说?”皇后眼里闪过一丝狠绝。“就算没有宝印,该怎么做,还是得怎么做!阿璋呢?”
“回娘娘的话。四殿下在梨花院,说是在学一种陈朝的乐器,叫……管笛……”
“哼!玩物丧志,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玩那些没用的!”皇后勃然不怒,“察必,你立刻派人去将四殿下接到这里来。”
侍卫领命匆匆去了,又有一个头戴尖帽的宦官上前奏道:“娘娘,拓跋王爷求见!”
“太好了,本宫正要找他!”
拓跋宗庆刚行完礼落座,就听皇后迫不及待的问道:“一切可都安排妥当了?”
“回娘娘的话,老臣手下两千军兵已然布防完毕,现在只等端木措的动静了。”拓跋宗庆一脸地得意,“到时候诏书一念,便是木已成舟!三殿下即便有心作反那也是师出无名,端木措地一万禁军可不
的。”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