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凯回到家,却没能看见父母,他知道他们又在地里劳作,可他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哪块地里,他倒也并不急着找到父母,很快又爬到了家门前的小山上。
六月的万物一片苍翠欲滴的景象,想起回家时还把这时节称为“黑色六月”,赵凯竟忍不住笑出声来,那些耷拉着脑袋的叶子此刻应该也都精神十足了吧!站在家门前的小山上,赵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空茫,他想尽力往远处看去,却被那无数的绿叶阻挡了视野企图前进的方向,他尽力往高处站去,却始终未能如愿,无奈的他只好静静地坐在一块山石上,不时抬头望望那永恒苍茫的天穹,天空不时飞掠一两只小鸟,抑或飘过几朵白云。就这样,赵凯一直坐到夕阳余晖散尽才回到家中,虽然他早已看到了父母。
赵凯不清楚为什么他没有在看到父母的那一刻冲回家中,回家的路上他还想着见到父母时的种种,可在真正见到他们的时候,却莫名地没了路途的那份激动。
父母看到赵凯,自然分外高兴,毕竟他已经好些日子没回家了,父亲于是忙催着母亲做饭,母亲便放下手里的活,又张罗着准备做饭的食材。
“凯子,那你先跟你爸说会儿话,他老是念叨你,妈给你做饭去!”林母虽然劳累,可看到儿子,脸上分明又洋溢着几分喜悦。
“你都不问下凯子想吃啥?看把你高兴的,他又不是几年没回家了,瞅你这样,以后凯子要真去了远处,几年回来一次,你还不咋样?”林父虽然看到儿子也格外高兴,却仍不忘先数落老伴几句。
“你看我!光知道高兴了,都忘问凯子吃啥了!”
“妈!你和我爸不也还没吃吗?你就随便做点吧!”
“那这样,爸给你擀面去!算算日子,你都两个月没吃爸擀的面了吧?”
“嗯,好!”赵凯还真是很久没吃父亲擀的面了,既然他这么说,赵凯也就高兴地应了下来。
父母开始忙活起来,母亲去家门前的自留地里拔了好些菜,父亲则开始和面擀面了……
“凯子,你看会儿电视吧!饭做好还得一会儿!”父亲在厨房边擀面边对儿子说。
“哦……”
赵凯来到房间,却并没看电视,而是早早脱了鞋,准备睡觉。母亲来到房间,看到儿子坐在床上,以为他病了,急着问:“凯子,哪儿不舒服?”
“不是,妈!我就是有些困了,想睡觉……”
“那也吃了饭再睡,你看会儿电视,面你爸都擀好了,再有一会儿饭就熟了!”
夜风渐起,万籁俱静。
赵凯已经记不清多少天没有好好睡过觉了,醒来时已是早晨九点一刻,这对以往的他简直是一件极为奢侈的大事。父母自然都不在家,赵凯拉开窗帘,看到外面的阳光已经爬上了门前的小山,便立刻准备起床,他要赶在阳光照进院子之前去小山上坐会儿,对他而言,沐浴在晨光中的小山实在是太美了!
也难怪赵凯会如此喜欢自家门前的这座小山,从寒每次找他都会先站在小山坡的一块石头上朝他家院子看,然后才会再站在院子外喊他,而赵凯也是又和从寒去那块石头上坐好一会儿才去别的地方。
赵凯来到这块石头前,阳光正打在它上面,他忽然想起了从寒,自上次从寒跟着表姐离开村子,他们便很久没有联系,赵凯知道从寒既然选择了外出打工,想见她怕是只有春节了。
“她也不知道在外面过得怎么样?”赵凯又是自言自语。
“凯子,你咋又坐那儿?”母亲回家找不到赵凯就往小山坡上望,当然,她一眼就看到了儿子。
“妈,你有没有见过从寒?”
“快下来!太阳都到咱家院子里了!”母亲并没听清赵凯说了什么。
“妈!我刚问你话你都没听见。”赵凯下了山,回到家,看到母亲,说。
“呵呵,刚说什么了?妈还真没听见!”
赵凯这时却犹豫了起来,他不知道该不该问下去。
“这孩子,有啥话都不跟妈说了?”母亲见儿子不说话,自个儿却追问起来。
“其实也没啥,我就问你见过从寒没……”
母亲看着儿子,却一下没了言语。
“你见过她没?”
“凯子……”母亲欲言又止。
“怎么了,妈?”
“没啥,我没见过……”母亲说完进了厨房,开始忙着准备做饭。
赵凯觉得母亲的话怪怪的,就又跟着母亲来到厨房。
“妈,你刚还没说完呢,咋就走了?”
“不是跟你说了吗?没见过。”母亲显然是有意避开这个问题。
“不对!是不是从寒出啥事了?”
母亲眼看躲不过儿子追问,只好放下手里的活,狠狠心说道:“凯子,妈说了你可不敢乱想……”
赵凯听母亲这么说,心瞬时凉了半截。
“她怎么了?”赵凯急忙追问。
“哎……这事说来话长,可倒也简单……”
“那你就简单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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