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奇袭(二)
南凌烟道:“先来说下策麾师西进穿过沙漠返回都城再做打算!”
三万人马穿过沙漠能活下来的又有几人?
“集合所有人马全力南下救援定州此为中策!”
南下就避不开啰保大陷谷那么个地形无论有多少兵力都展不开还不是一口一口地往敌人嘴里送?绕开啰保大陷谷路长了一倍齐装满员的捧日军团以逸待劳打得过人家吗?人数处于劣势装备也不占优势一个劳师远征一个以静击动也许这个世界上有人可以打胜他李纯亮却是不行啊!
李纯亮还是摇头中策也行不通。
南凌烟一笑道:“那就只有上策了。”
他的手在地图上轻轻滑动然后砸在北部的一个红点上道:“宋军南下必然无备拿下此地。贴着沙漠的边缘先北上转而向东南急进绕到宋军后方去能战则战不能战就走寻机折返京城。”
南凌烟指着的地方叫顺化渡位于黄河东岸,毗邻毛乌素沙漠是通向东岸的渡口。前几天黄河已经封冻骑兵可以通过拿下顺化渡不成问题后面的行动才叫疯狂。全军杀进大宋的腹地狂飚两三千里没有援兵没有粮草周围全是敌人这还叫上策?寻机折返京城机会在哪里?离兴庆府越来越远倒是离大宋东京汴梁越来越近了。难道是要到汴梁去?
疯子这哪里是打仗分明是疯吗!
李纯亮自我感觉还是一个正常人所以根本不能接受这个所谓的上策脑袋摇得波浪鼓一般。
南凌烟似乎早已猜到了李纯亮的反应又道:“离京之时濮王殿下曾经对臣说事情不可为之际愿先生辅佐我儿学学耶律大石为我们党项人寻一处安身立命地方!”
父亲的意思躲得越远越好难怪把南凌烟、仇一刀都派给了他呢!
李纯亮心动了此时此刻不能不心动啊!
此中还有一个关键得所在:京城还在他就不能走即使想走手下的将士们也不会甘心情愿。但是他能等到京城失守的那一天吗?岳飞如果想南下参战一定会在走之前解除后顾之忧才成。这样一想这个办法也是不成。祖宗的陵墓在京城亲人在京城任姜也在京城。为了他们也是不能逃走的!他们都不在了活着还有什么乐趣?
既然此计不成李纯亮转回来再想那上中下三策越想越觉得还是上策更有成功的可能啊!最重要的一个好处就是这么疯狂的想法正常人根本想不到的自己人想不到南人更是想不到呢!惟其如此才能出其不意或者还有活路。
李纯亮喃喃道:“先生去休息容我好好想一想!”
这么重要的事情关系到几万人的生死是要好好想一想啊!
十月初九白马强镇军司监军使仁多保庆奉命前来商讨对策。
先把掌握的情况介绍清楚然后李纯亮将所能想到的办法合盘托出!
仁多保庆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喝一杯摇一下头就没有满意的办法!
“先说走咱们走了定州怎么办!那里可还有一万弟兄啊!”仁多保庆一把将头盔扔在地上红着眼睛问道。
李纯亮品着美酒心中却全是苦涩。
“我哪都不去!就在这里跟他们拼了!”
良久李纯亮道:“攻出去才可以挥骑兵的优势才能杀更多的人。我们活一天南人就多了一分顾虑不能全力攻打西平府只有这样我们才有机会。”
“伤兵怎么办?百姓怎么办?都不要了?”仁多保庆抓起酒坛子“咚咚”灌了一肚子酒双手抱头大哭起来“怎么会变成这样?大夏怎么啦?呜呜我想不通!”
李纯亮黯然落泪慷慨而歌:
“贺兰山河西地女郎十八梳高髻。
马兰香衣如霞如何汉郎作夫婿?
紫驼载酒凉州西换得黄金铁马蹄;
妹儿勿做负心女风沙漫天哥心急。
贺兰山河西地景皇开边数千里;
枪如林马如云饮马黄河力无边。
……”
仁多保庆随歌舞剑人已醉剑光寒挥手一剑将一坛劈碎掷剑于地跪倒再拜:“仁多保庆愿听大帅调遣。上刀山下油锅绝不含糊!”
“好让我们杀个痛快!”
“杀个痛快!”
十二日两万八千骑兵整装待!
主帅李纯亮头戴全覆英雄冠垂大红双结绶;披冷锻连环甲黄金束带;蹬乌皮战靴左佩寒光宝剑右悬鹿皮箭囊;背铁弓乘枣红马手里擎着三尖两刃刀。
一提战马“稀溜溜”一声长嘶在阵前打一个来回“吁”地立在队列中央。深吸一口寒冷的空气运足中气喝道:“党项族的勇士们南人占我土地掳我牛羊辱我妻子我们该怎么办?”
“杀!”两万八千勇士齐声呐喊声势惊天。
“血债要用血来偿!勇士们南人截断了我们回家的道路我们别无选择只能向东攻击杀进南国腹地闹他个天翻地覆!”
“呜呜啊!”
李纯亮厉声道:“此战只能前进不能后退!前进者生;后退者死!伤员自生自灭;只要能拿动刀就要战斗!南人不论男女老少杀无赦!杀杀杀!”
“杀杀杀!”
大刀刺向浓浓的黑暗:“目标顺化渡出!”
党项族的勇士们在李纯亮的带领下开始了一次没有终点的远征。
夜黑如墨风冷如刀。
到前方探路的探子回来了:“禀报大帅河水冻得很结实过去没问题!顺化渡一切如常只有几个站岗的士兵其他的想必都睡下了。”
李纯亮点点头振声道:“上马!杀!”
顺化渡只有一千驻守的士兵夏军神不知鬼不觉地摸上来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许多人还在梦乡就做了刀下鬼;许多人光着身子冲出去一蓬鲜血喷出来用不了一时半刻温暖的身子就变成了冰坨子。
今年的冬天真冷啊!
两刻钟解决战斗顺化渡的最高长官一名军都虞候一个营指挥使被五花大绑推到了李纯亮面前。
李纯亮端起征服者的架子用马鞭子将都虞候的脑袋抬起来轻蔑地说道:“要想活命还不跪地求饶?”
“啊呸”一口血痰喷出来那人异常死硬骂道:“羌狗有种就朝老子这里来一刀看看老子怕是不怕?”
李纯亮取出手帕擦着脸一道闪光宋军都虞候已经倒在血泊之中。
仇一刀的刀出鞘了出鞘就是一刀杀人从来无须两刀。
李纯亮这回学乖了距离那名指挥使远一点道:“你怎么说?”
那人跪倒叩头求阿翁告娘娘就差认祖宗了无非就是想多活一会儿!
“象你这种软骨头本帅留着何用?砍了喂狗!”
渡口的人无论男女老少全都杀掉!百余名受重伤的士兵连同阵亡的将士不能再向前冲锋他们不得不回去了。
“大帅替我们多杀几个汉狗!”士兵们含泪呼喊着。
李纯亮压了压上涌的血气吼道:“敬礼!”
勇士们的马刀抽出来在寒风中伫立刀光反射着无数的泪花。
“弟兄们保重!”
“保重出!”
党项勇士挟初胜之威沿着沙漠边缘向北进。
兀刺海城原来是黑山威福军司的驻节之地自从被大宋夺了去城池比原来扩大了一倍常年有六千军兵驻扎不是轻易就可以攻下来的。李纯亮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命令全军从南面绕过来向南前进。
十四日中午到达牟那山西麓。
寻一处背风的地方暂时歇马;人还能坚持马总要歇一歇的!
李纯亮站在附近的最高点向东方眺望。东面是灰黄的草原草是黄的山是黄的在目力的尽端似乎是连绵的小土坡也可能是牧马人的帐篷。
指着那个地方李纯亮问道:“那是什么地方!”
仁多保庆道:“那是达尔罕蒙兀室韦白达旦部落内的小群落人口在两千人左右。附近驻守着金国的一个千人队。”
李纯亮奇怪地问道:“仁多兄弟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仁多保庆回道:“五年前我在黑山威福军司待过一段时间所以知道的详细些!”
附近没有大股军队这个消息是确实的探马回来也是这么说。白达旦部落的达尔罕似乎还不错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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