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交趾(一)
内城汴河边一艘小船静静地伏在水面上等着岸上的主人。
虎贲军团中军第一军第二营指挥使、带御器械郑七郎来到康王赵构身边“啪”地一个军礼道:“一切准备就绪请问殿下何时开船?”
赵构道:“好知道了。”转而面向前来送行的尚书右丞张邦昌、签书枢密院事韩世忠抱拳拱手:“张相公、韩执政承蒙前来相送小王不胜感激!就此别过!”
张邦昌笑着下颌处的黑痦子轻轻跳了一下道:“殿下保重!”
韩世忠回礼道:“保重!”
赵构转身上船向岸上送行的人挥手致意直到那些人消失在黑暗之中这才说道:“十九妹知道你要南下吗?”
赵构并没有回身似乎知道郑七郎所在的位置就那么很随便地问了一句。
郑七郎身体站得笔直微微低头回道:“昨天就知道了好像比我知道的还早些。哭着要跟着去闹了半个时辰好不容易劝回去的!”
赵构笑道:“不闹才怪呢!十九妹是个好女孩将来也会是个好妻子你要好好待她!”
“是!”
七郎的话音刚落赵构的声音又飘了过来:“不要太拘束马上就是一家人了你还要叫我一声九哥呢!”
九哥?鼎鼎大名的康王殿下是我的九哥?那么陛下岂不是要变成我的大哥了?九哥或者还叫得那一声大哥可能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叫了。宁王赵谌比我还大一岁本来是极好的哥们难不成要变成姑父和内侄的关系?哎呀这个辈分乱的不行想起来就头痛。
郑七郎还是一个声调说道:“下官不敢!”
“你呀!”赵构回身拍了一下七郎的肩膀“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本王很随便的。在一起的时间很长尽量随便些吧!”
“是!”或者可以和别人随便现在的郑七郎还是不敢康王面前变现出一丝一毫的随便。
交趾那边需要一个合适的人出面与各国使节谈判。官家暂时把京城的情况稳定下来之后立即做出决定:派赵构为正使负责与各国使节谈判郑七郎率领一个整营的虎贲军团士兵沿途护送。考虑到时间紧迫采取最快的交通方式:乘船!自内城乘小船出了外城换乘大船。经汴河下扬州至通州入海口处再换乘海船直驶吉婆港。
昨天晚上陛下专门召见了他叮嘱一定要保护好康王殿下的安全郑七郎一时冲动还表了决心:若有差池提头来见。看得出陛下非常重视这次的会谈否则也不会把虎贲军团都派出去作为卫队了这是第一次一个臣子接受虎贲军团的护卫显得非常特殊。
七郎今年十八了已经懂得了很多事情。朝臣中除了七名宰执之外还有三位不是宰执而具有很大势力很高威望的人也许在官家眼里他们和一些执政一样重要。一位是兴州大都督吴阶一位是御史中丞欧阳澈最后一位就是康王赵构。前面两位不用说功绩摆在那里欧阳澈的功绩虽然无法与吴阶相比但是他被时人比为西汉张骞威望非常高京城士子引为楷模;而康王赵构自从靖康二年接手治理黄河任务之后整整九年非奉召不回京城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将境内黄河危险地段加高加固要多少钱官家给多少钱从来没驳过。九年间黄河再未爆大的水患黄河沿岸的百姓视赵构为圣人菩萨据说还有人修建了祠堂庙宇专门供奉他的塑像。赵构得知后连忙名人将塑像取出毁掉并上表谢罪。陛下听到此事哈哈大笑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那些深受水患困扰的百姓家里几乎每家都供着赵构的塑像赵构跟各地官员说过多次但是没什么效果。黄河治理告一段落赵构开始着手疏浚汴河让汴河的流量加大增加汴河在雨季的疏洪能力既有它自身的价值又是黄河治理工程的一项有益补充。
这个时候京城议政院召开会议赵构回来了被官家临时抓了差到交趾走一遭。这样一个人在他面前想随便都是难事呢!
从东水门出城穿过虹桥前面的灯火通明的地方就是码头三艘大船在灯火中摇曳。换乘大船一声响亮的“起锚”绞盘“吱呀呀”拉起铁锚岸上的人撤掉踏板松开缆绳船队缓缓驶进南边的黑暗之中。
郑七郎将赵构送到卧舱又问了一遍还有没有事情躬身退了出来。第一队队头袁小凡正在外面候着见到郑七郎嘴唇哆嗦着道:“启禀郑指挥一切正常!”
七郎打了个哈欠道:“你小子今天是怎么啦?突然规矩起来?”
瞬间袁小凡又恢复了原来的猴样道:“嘿嘿礼多人不怪嘛!”
“去你的礼多人不怪我累了歇了吧!”七郎没功夫想袁小凡的异常表现回到自己的卧舱亲兵伺候着除去甲胄又是一个哈欠还真是困得不行了。
刚躺下只听外面响起“当当”的敲门声七郎怒道:“何事?”
“袁队头吩咐小的给您送茶来了!”声音有些怪绵绵软软的没有一点男人气而且竟有那么一点熟悉的感觉。
七郎眉头一皱道:“不用了!”
“袁队头说这是您最喜欢喝的华顶云雾不喝岂不可惜了?”
华顶云雾我什么时候喜欢喝这种茶了?我最喜欢北苑的白毫银针啊!
七郎只要脑袋沾到枕头马上就能睡着父亲大人说单凭这一点来说他就是做武将的材料。眼下困得不行不由得怒道:“啰嗦什么不喝!”
外面没了动静七郎眼睛刚闭上“吱”地一声舱门开了。
七郎一下子跳起来冲过去揪住那人的衣服领子吼道:“好没规矩的东西这里也是你随便能来的?”
对上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七郎忽地醒过来全身是汗结巴道:“想来也不是不可以来啊!”
“好没规矩的东西还不把我放下!”声音完全放开竟是一个女声。当然是女声了地地道道的女生才有的女声太上皇十九女华福帝姬才有的女声。
七郎心里一哆嗦手就松开了。华福帝姬摔到地上连声叫疼七郎甚是后悔应该轻拿轻放才是连忙蹲下身子要把赵赛月拉起来。屋里黑看不清楚又处在三魂出窍六神无主的境地七郎的手突然接触到一个又柔又软滑腻腻的东西。开始还在迷糊到了这时突然清醒过来心中大惊忘了把手收回来继而血液沸腾全身热非要咋地才行似的。
那边也没了动静平时大方活泼的赵赛月也没有心里准备也没有相关经验也迷糊了。
屋子里恢复了寂静空气凝固了仿佛这里根本就没有人他们只是木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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