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车马队伍从庭掖城出发已过了七日,还剩下不到半日的路程,想来是能赶在除夕前一天抵达。
这一路上有军队护航,一行人有了保障,和前半段在荒漠中孤苦行走的境遇相比简直天差地别,姜天房原本被连日风寒吹得快干裂的脸,几日来都养护的有了光泽。
怀里揣着令牌,似乎士卒们对待他,都相较于其他人更好一些。
这支身兼传递前线消息与护送任务的队伍的领头,是二皇子手下一个心腹将领,似乎也与叔父相识,几日来总是走在一起,估计是叔父从前领军时的部下。
叔父从前的官职声望那么高,家族底蕴深厚,与皇子都亲如兄弟,那自己这个做侄子的是不是也理所当然该沾一点红利,可以在京都作威作福试试呢?此刻手里还有这天策令牌,就连相对而言并不注重荣利的军旅中人都对自己另眼相看,那自己这下入了京都怕是要过得比在大漠里还要舒服。
姜天房抓着缰绳,心想自己从荒芜贫瘠的大漠千里迢迢来这京都城,如今人还没到,就从一穷二白的赏金猎人摇身一变成了足以祸害一方的纨绔公子,能有如此福利好处,这一趟还真是没白来。
不过也好,不管自己能不能用上两个特殊背景,都让自己距离探寻出当年真相的道路更平坦一些。既然叔父不肯直接告诉自己却又将自己带到这里,言语上的明示暗示,都说明自己所追寻的一切就埋藏在这座举世无双的巨城之中。只是,此刻也并不是自己一人孤身前来这里探寻,无牵无挂,罕儿又回到了这座给她带来过痛苦的地方,自己又是否能保护好她。
望着和子苓坐在马车外透气的罕儿,姜天房出神。
“看什么呢,人家姑娘坐在那里,是你这个没羞没臊的家伙可以用眼神轻薄的吗?”黄然然在姜天房面前极近的距离拍了下手,吓得他一激灵。
看着面前的黄然然,姜天房很是无奈。自打单方面将子苓当做自己未来的媳妇以后,这平日便牙尖嘴利的黄然然更升一级,简直没皮没脸,整日捕风捉影,化身护花使者,所有和子苓有过接触的都要接受他一番细细盘问,搞得队伍中所有人头大,几乎没人再去和子苓说话。不过子苓倒是无所谓,虽偶尔回敬两手,却总是由着黄然然胡闹,和罕儿两人这几日相处下来倒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你是有未来媳妇的人,可不能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打我媳妇的注意!”黄然然没好气的对姜天房说,像是在威慑。
还没等姜天房以恶毒的口吻回敬,一旁马车上和罕儿交谈的子苓突然淡淡道:“你在胡说,我就趁你睡着时一针扎哑你。”
语气漫不经心,就像是长辈在教训做错事后,注定要挨打的孩子。
方才还气焰嚣张的黄然然顿时萎靡下去,子苓的话可不是随便说说,前两日就一针让他一整天都尿不出来。
像小孩似的惯着他却又不时施以颜色,这便是欲情故纵吧。
万幸罕儿不像她这般复杂...姜天房悻悻感叹。
“已到了京都范围,马上就能看到京都城了。”带队的将领望着前方的天际线向后方喊道。
北周建国后,首府依旧选在了这里,京都城经过了两代王朝超过百年的运营,如今已是万国之上的天下中心。此刻仅仅是在众人眼中露出一个模糊轮廓,那城墙便如同黑色山脉一样绵延无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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