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河谷静的让人心安。
明月高挂,繁星几盏,河水哗哗的留着,蛐蛐儿们喧闹着不停歇。
火焰燃烧着木柴,噼啦啪啦的。火光前,是王钦和赵樱说话的声音。
“我嘛…我的家在梁国的大雪山上…”
火光前,赵樱的脸被照得通红,小脸靠在王钦的肩膀上,眼中露出回忆的神色。
“我娘长的很漂亮,她的头发可长了,又黑又亮,她的眼睛永远都是温柔地,像水。她很疼我,也总是欺负我。”
赵樱说着,眼睛里亮着光,痴痴地笑了起来。
“小时候,我们一家三口生活在宗门里很开心的生活在一起,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感觉到了温暖。”
说着,赵樱看着王钦眼中要溢出的情意。
“可自从爹爹当上了宗门的掌教后,他陪着我们的时间越来越少,那段日子,有很多人想要欺负我们,我和娘整天担惊受怕。”
“后来,爹爹的位置终于坐稳了,他惩罚了很多曾经欺负过我们的人,但是娘的身体却是一天不如一天…”
“她一天比一天瘦,时常还会生病,一病就是一两个月。可是爹爹从来不来看我们,他只知道当他的掌教。”
赵樱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带着一丝恨意,显然是对这父亲意见很大,不然也不至于跑出来。
“娘还是没有扛住那个冬天,直到她临死前,那人还是没有来看一眼…”
赵樱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王钦轻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环手将赵樱搂在怀里,试图给她多些温暖。
“直到好几天后,他才知道娘死了…可是那有什么用,他只待了一会就又去当他的掌教去了,你说,权力真的比家人更重要吗。”
王钦看着赵樱的眼睛,摇了摇头,他不知道。
说到了动心处,赵樱梨花带雨地抱着王钦的脖子,把头埋进他的心窝子里放声哭泣,凄厉哀婉的哭声久久不能平息。
王钦抱着赵樱的手又紧了紧,眼中同样泛着泪光,一只手撑在身后,抬头看着天空中的星星,也陷入了回忆。
“我生下来,娘亲就没了,是老爹把我和小满哥拉扯大的。”
“我没见过她,所以没太多的想念,倒是小满哥…他一家都在他很小的时候被灭了门,他这些年一定很痛苦吧。”
王钦看着夜空,喃喃道。
“嘿嘿,他们两个骗得我很惨哦,要不是我偷偷跑出来,不遇到这么多事,还不知道我爹是个大高手呢…”
王钦低头浅笑,赵樱也擦干了眼泪,一抽一抽的样子看得王钦不自禁的乐了,还挨了顿粉拳暴打。
“我爹叫王椋,后来知道他以前叫凶阎王。小满哥他爹叫牧恩,我们的神拳术就是他们家的。”
凶阎王…赵樱从小到大不止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二百年来最年轻的大宗师,神魔二元刀的威名下有多少枯骨,多少孤魂,数不清了,不然怎么会有“凶阎王”的恶名。
“这些日子,小满哥不说,我能感觉到他每时每刻都想报仇,我也想…我想看看我娘…”
“老爹留下一封信后就走了,我们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干了什么。突然感觉江湖好复杂,他们什么东西都要抢来抢去,争名夺利,杀人放火,各种手段层出不穷。”
“后来小满哥告诉我这才是江湖,江湖就是这样。”
“我不明白为什么宁王那么大的恶人享受着一切,而那些中正善良之辈却饱受苦难。”
“我见到一些纯朴的农民,他们拿起锄头镰刀被迫去劫道,而朝廷大员却享清福,勾结歹人为祸一方。”
“小满哥说这世道变了,人心难测…那戴东行素有美誉,却也是个助纣为虐之人,实在可恨。”
赵樱听着王钦发了一夜牢骚,宣泄着心中的不平气。
二人相互依偎着,直到天明。
第二天,王钦依旧是拿着那根木棍去了河边。
又是和昨天一样的动作,举棍,运劲,然后劈。
水花还是在一处炸起,王钦依旧有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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