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3.05,星期五,惊蛰,多云
时来运转,辛丑年,我已经是个上了岁数的废人了,我时常食不安寝,夜不能寐,我想我大概是年轻时候犯了错,造了孽,如今,寒窗布衾,老来无伴,膝下无子,遭了报应。
我依稀还能记起我年少时候,意气勃发的样子,那时候风动蝉鸣为诗意悠扬,黄昏残桥,让人怀念,让人着迷。
我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在无边的阴霾以前被深深的回忆藏匿,有时候我不得不接受,时代的推动是年轻人表现自己的一个机会。
我现在都快忘了,我的家在哪里呢?许多年前,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曾一味地要背井离乡,追求自己眼中的远方,我自诩逍遥,与世无争。
数十年来,我见过了形形色色的人,有者年少有为却满目苍痍;有者花甲耄耋却容光焕发;有的人穷其一生,数十年如一日饱受苦难却初心不改;有的人二八岁月,夜夜笙歌催雪,碌碌无为却怨天尤人。
前些日子里,我远行游历到苏州,结识到了一位小老板,小老板开着这世界上最特别的铺子,起着最无厘头的招牌,他很特别,性格平和温柔,长的乖巧,口齿伶俐。
他的名字叫归丞,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还真是个好名字,关于他,我当场想到一句话“上至穷途末路,然后带你回家。”
我把这话说给他听,小老板闻之,冲我笑了笑,他说,这将是一句永远都会让人浮想联翩的话。
我没明白,但这话说出口,多少别有深意,我不愿用传统的理念去打探,刨根问底甚至我也一笑置之罢了。
人生这么长,我走过了长风下每一处的人间风景,人生那么短,我一方失足,人人各奔东西,回首我这一辈子,碌碌无为,平庸之至。
我的遗憾在戈壁,在沙丘,在人海,在每一处繁华盛放之地,而我的寂寞,在荆棘,在云端,在破晓,在每一个黄昏之余。
苏州是个好地方,苏州的天平山是我心尖的圣地,老爷子一辈子,见过无数的奇景,玉龙雪山一世白头,青海草原纵马邂逅,我追过最早的尘嚣,睡最晚的星星,我独爱枫红,十里百里,旧人旧事,一并留在人手必备的放映机里。
后来,我跟这小少年合租,表面是合租,实际他是我的房东,他是江苏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只是到这年纪,青春叛逆,姑娘公子哥们,都盼着能早日离开家,觉得自己无所不能。纵观四海,心之所想天大地大,是时候可以独当一面了。对此,我是完全理解,毕竟我也是这么过来的。
数日之后,我们二人渐渐熟起来,我方知道,原来那句话,他还听其他人说起过,小老板小时候,经常听他当家子讲故事。
当家有个小叔,他爷爷那辈儿都评价这孩子“吊儿郎当,不务正业”“没前途,往后就是个啃老的主儿。”
他这小叔啊,经常就是,上学的时候天天翘课,也没有人知道他一天天都在哪儿,干些什么,毕竟自家孩子自家知道,不玩游戏不泡吧,不谈恋爱净耍滑。
小老板说他一家没出什么学霸,自己毕业于一个什么末流大学,小叔在十七岁那年,彻底辍学,之后搞得越发神秘,脾气秉性也跟从前不同了。
他小叔叫楚汉,魏楚吴的楚,汉室江山的汉,楚汉有一个好朋友,叫梁皓戎,高粱酒的梁,皓月千里的皓,戎马一生的戎。
他们是好朋友,好基友,好兄弟,据说,那句话就是梁皓戎在绝境中对楚汉说的,我打趣儿小老板,说,你家小叔不会是想给你找个小男孩儿当小婶婶罢?
小老板很认真的回答我说,如果是那样,他也可以接受,况且两个人是好知己,也仅限于此,他说我想多了,两个大老爷们儿,一天到晚没人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工作特殊罢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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