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活了二十多年,平平无奇地,终日庸碌劳顿。每天就是想,今天吃什么,怎么吃,喝什么,什么好,几点睡觉,什么时候又起床,我走过八千多的日子,见了形形色色的人,他们说,深情泛滥,遭受反噬,即异变,我看着这姑娘,面惹桃花,误人,负人。
我忽然发现,任何的童话故事,都经受了点墨着色,我不敢相信,也没法儿相信。
“宛瑜秋,做人可不能这么不义气,”一位少年声音,回荡在棺椁之间“你以大欺小,关键还不一定会赢,操,今个儿你跟老子打,闲杂人等,自行看戏。”
宛瑜秋闻言大笑“萧尧,就凭你吗?笑死了!”
“你的意中人是一位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骑着人头,饮着人血,斩云灭风,翻江倒海的来找你,然后……问问你,哪里有帅哥呀?!”萧尧道。
“你这……是改人家紫霞仙子的词了罢?”我说道。
“我跟紫霞是好朋友,这句式,神仙通用。”萧尧道。
“胡扯罢,你简直比常安还跑溜~”我直言。
“咳咳,年轻人,别太在意这些细节啦,这都不重要,不重要啊~”萧尧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直言道。
“宛瑜秋,你这个贱女人,你根本就配不上死风尘先师,你就他妈活该,老子今个儿了结了你,便是替天行道。”萧尧转过头去,继续骂道。
“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啦,”宛瑜秋直言“诸位,请尝尝我白骨麝的威力罢!”
“小同志,这就是你不对了,你常爷什么时候耍过嘴皮子?”常安反驳道“人要犯狠,比不了黑道儿。”
“白骨麝是什么东西啊?”我问道。
“类似于迷魂香,呃……”萧尧稍稍犹豫了一下,他说“其实就是你们这个年代的安乐死。”
白骨麝,取之素人身死七十二日未遂,刨其坟墓,挖其死棺,精炼于血肉,剔出白骨,导至粉尘,入香入药。
“死风尘,这玩意儿……你有没有听闻过?”我问道。
死风尘摇摇头“鄙人一生所创奇功无数,倒也一向不碍毁人毁己,我以天地精华为引,报复天地,怎料众生是个怪圈,没有办法。”
“你认识那个萧尧吗?”我问道。
“听说过,不过不了解,我席北徒儿应该还会保留一种本能,就是师父师娘本不和,全靠外人一张嘴,”死风尘道“我俩鸳鸯名气打出去,切,其实我俩本来连同房都不曾有过,当年洞房花烛夜,我收了徒儿,外边教他来着。”
“你就这么闲得慌,收这么多徒弟干嘛?想光耀门楣?”我调侃道。
死风尘不说话,大概白骨麝起了作用,在这世上,谁还没有几件伤心事儿了?他一把年纪,拿不起,放不下的回忆,又更刻骨铭心了。
我站在那儿,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着,萧尧也像是个看热闹的,我……没有心事吗?我忽然发现,就连我自己都没那么了解自己了。
“认识一下罢小少年,我叫萧尧。”他说。
“为什么我不受影响?”我问道,我们已像是瓮中之鳖,末日黄花,一只待宰的羔羊,也不过仅凭着爆发力逃命,成败在此一举,如果今天我死了,那一切就都没什么可重要的。
“少年,你很没礼貌啊,”萧尧戏谑“没关系,老子就喜欢这样的,你叫什么名字?”
“归丞。”
“小丞啊,在这个世界上呢,有两种人是不会被白骨麝这玩意儿干扰的。第一,心事太多,自己看不透自己的;第二,就是没有心机的丹青赤子,咱俩中两项,牛逼!”萧尧道。
“你……你活到现在?那你得多大了呀?”我好奇的问了一句,我知道窥探别人的秘密不好,所以我尽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尽管如此……我已经看遍了别人在各种局势下,或许是放不下过去,再或者,就应该是看不到未来,现实就是现实,也许他苟活于一方水土,也许……他已经周身麻木。
“我就是,活的太久,忘了自己从哪里来,忘了自己今年有多大,也忘了自己怎么来的,什么目的,我的身边,有千千万万的人路过我,再把我错过,直到……我们互相在对方的生命里,不露痕迹,完全消失。”萧尧回答。
“不是,莫说是你,但凡是个人,也不能知道自己莫名走这一遭,图什么罢?!”我吐槽道。
“那万一,我就不是个人。”萧尧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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