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很难相信我说的话，凯尔。”
金昊的投影和已经恢复正常的凯尔并肩站在神殿顶层会客厅的大落地窗前。
“宗教宣扬末世论来恐吓信徒，获取信仰这种行为实在是太普遍了。但我保证，这一次是真的。晶壁系外的机械天灾在一百年后必将到来，依赖钢铁的人类必然无法与之抵抗，届时整片大陆都将陷于战火，无数生命会被吞噬，谁也不能置身事外…”
金昊看向身边的凯尔，试图通过神经网络的微表情分析来判断这位传奇法师对末日预言的看法，结果让自己有些差异。
“你似乎对这件事并不关心，凯尔先生。”
凯尔用手敲了敲木制窗棱，看着窗外成队飞行的巨龙说道：
“诺达希尔阁下，您说的对，我对末日是否真的会到来并不关心。”
看着窗外的巨龙远去，凯尔转过头面对着金昊的投影。
“我的身体已经不能支持我再活一百年，而我也没有后代，所以根本就不关心死后会发生什么。哪怕是我一手创建的弧光高塔，我也不会有丝毫的留恋和不舍。”
凯尔露出有些神经质的表情。
“活了无数岁月的诺达希尔阁下啊，想必您能够了解我吧。”
金昊看着凯尔布满皱纹的脸，心里有些发沉。
“说实话，我并不能完全理解你的想法，凯尔…”
“哎，想不到活了数万年的你也无法理解啊。算了，诺达希尔阁下，能听我讲个故事么？可能要费一点时间…”
“您请说吧，我们今天有的是时间可以聊。”
凯尔从怀里掏出一瓶清醒药剂，摇晃了几下一口喝掉，坐在房间内的沙发上，记忆涌上心头，眼神逐渐飘忽了起来。
“您想必应该知道，六十多年前，人类诸国之间的战争进入了最后的白热化阶段，所有人都打出了真火，宗教，种族各种矛盾彻底激化，除了精灵，所有智慧生命都参与了这场战争。”
“我对几十年前的内战不是特别了解，但大概的历史还是知道的，凯尔先生，您请继续。”
“但您知道为什么这场打了五十年，差点毁灭整个文明世界的战争最后不打了么？为什么血海深仇的三族，最终愿意坐下来握手言和，你好我好大家好了么？”
“因为几个老朋友成立了一个叫做弧光的联盟，集结了世界上所有的法师组织，几位带头的传奇法师把一个又一个传奇魔法无差别的丢到战场上，最后甚至丢到各国的首都，大城市里。每次都会死掉几万，甚至十几万人。”
“就这样，一百万，五百万，一千万，两千万。我们将魔能蒸汽和血肉魔法混合，创造出无数巨大的血肉傀儡攻击几个坚持战争、顽固不化的光明教会国家，让其赤地万里，彻底灭国。”
“最终，一切坚固的堡垒都烟消云散，一切神圣的东西都被亵渎。直到那一刻起，人们才终于明白什么是痛苦，他们终于害怕了，和平就这样突然的到来。”
“这种核平的代价未免有些太大了…”
“是的，阁下，和平的代价还包括三名涉嫌屠杀平民的传奇法师被当众处以极刑，大陆上所有参与这个组织的法师都被通缉。两名和我一样，只在战场上杀戮过士兵的传奇法师和他们的家人、弟子都没有躲过无数仇敌藏在暗处的利刃，不得好死。”
“只剩下我一个怕死的老头子躲在法师塔里教书育人，靠着魔能机械技术和三国签订了长达233页的协议，把灵魂出卖给了三个国家的王室，才保住一条狗命。”
金昊看着眼前这个小老头，心里有些发凉。真是难以想象，这么一个看似逗比的老头，手上沾染了无数人命，他和几名传奇法师当初的行为像是kb分子一样…
“你该不会是叫佩恩吧…”
刚说出这话金昊就有些后悔了。
“该死，怎么说出声了，人类肉身还在影响着我。”
“说的没错，诺达希尔阁下，我的全名凯尔·佩恩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了，看来您还是有关注人类的变化啊。”
这名字起的真好…
金昊摸了摸脑袋，默默点了点头。
“说了这么多，您到底想要什么呢，凯尔大师？”
“别着急，诺达希尔阁下。请听我继续往下说。”
“有些讽刺的是，作为大陆硕果仅存的传奇法师，出卖一切保住了命的我，在短时间内又重新获得了一切。”
“和平，发展，资本主义…在这大陆繁荣的五十年里，拥有独立于三国的自由领地和几乎全部法师效忠的我，拥有了一切能够用钱买到的东西。权力，欲望，物质，一切都可以得到满足，但现在这些东西只会让我感到恶心。”
凯尔坐直了身子，瞪大了眼睛。
“你问我想要什么，诺达希尔阁下，我想要的东西很多。我想要研究巨龙，分析艾欧的身体构造，了解您那种超脱于传奇之力的是知识，诺达希尔阁下，我想要知识，无穷无尽的知识，”
“那你为此能付出什么呢？”
听到这里，金昊变得严肃了起来。
“这小老头貌似有些疯了吧…一副坏掉了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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