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睡就睡去了整个秋季当枯叶落尽的时候我醒来已是冬天。冬日的萧索与苍凉将尖锐与柔软都严裹起来不再有突兀的棱角也不再有似水般柔情。一切都在凋零与苍茫的季节里岑寂包括一些阴谋与情事。
待冰霜起时已是琼碎山河第一场雪无声地下落碎玉飘零纷洒扬空远山素裹近水寒波楼台凝霜明月笛韵。在如絮的飞雪中叹流年漫度光阴如梭这是我来宫里的第二个冬天。庭内苍木虬枝一朵腊梅点黄韵惹来冷峭冰雪疏影寒风。
我立于书案临素笔在铺好的琼纸上洒墨几茎虬枝苍韵一笔彤香轻点一幅雪境寒梅图似淡墨在水中洇开生动了整个冬天。我轻描疏影点染温润墨色写就梅花暗香题句:怜她幽香绝俗更为她冷傲冰骨。看那芳华分付又如何将她留驻。
又到了踏雪寻梅听竹访松的季节想这紫金城树木虽多府邸虽宽上林苑虽气派却始终有高墙相隔楼台殿宇阻挡不及山林苍茫无边碎玉般的山河尽收眼底。闺阁庭院中的寒梅翠竹青松独姿雪境却又相伴携手虽不作闺阁之叹无病态之容却不及山林幽谷大气从容与白云相伴山水为邻澹泊清远飘然忘尘红笺为我端来一碗热腾腾的汤药柔声道:“小姐该喝药了。”
我轻轻咳嗽。搁下笔看着那幅寒梅不禁想起了烟屏为我刺绣的图如今事过境迁人已消散。只留下这么一件余物令我偶然地想起。我端过药碗轻声道:“红笺去将烟屏那幅踏雪寻梅图取出来我想看看。”
她转身后我将汤药喝下微微地苦涩之后却有淡淡的甜。。。这药我已经喝了半月了。咳嗽也不见起色那日夜里起床看月被风露所欺加之最近后宫虽宁静可是终日以来的恶梦却依旧对我不离不弃虽然已经习惯却无法不觉得疲倦。
红笺为我取来那幅绣图我接在手上仿佛闻到了时光的沉香还有搁在木盒子里的那种独有地木屑味。轻轻打开。一幅雪境寒梅图依旧如昨梅是红的是那种鲜莹的红赏梅的女子飘逸如风。淡雅似梅。我又看到那双眼眸看似有神地凝视梅花却飘渺迷离疼痛如昨。
“小姐你又想她了若她还在一定会将你这幅画绣出来。”红笺看着烟屏的绣图和我的画淡淡地说道。
我又想她了其实我想起她的时候已经越来越少了。只是偶尔某个瞬息刹那间的片段甚或是想起她地某段剪影一缕笑容她的一切在我的记忆里越来越薄浅。最后只剩下这段寒梅雪境的回忆。因为她的血点成梅花。有了血就无法再忘记。我看着红笺。轻浅一笑:“是的想起她了只是越来越淡尽管还是会生痛。”说我我又咳了几声。
雪还在下纷纷扬扬仿佛只是为了成就这份意境给所有看雪的人一种如梦似幻般的美感也遮掩了许多已然毕露的邪恶还有那些正在悄然筹划的阴谋。
我听到有轻盈地脚步声往秋水阁走来进门的是谢容华穿一袭红色的雀羚大衣镶着细细的金边儿看上去高雅又有品味。平日里谢容华极少这么穿着今日如此倒让我眼睛一亮。
我走过去迎她为她拂拭大衣上地絮雪笑道:“妹妹如何这下雪的天来了?”我捂着她的手冰凉的忙牵她走至暖炉旁取暖。
她退下风衣里面着一件月白色的宫装看上去又回归之前的清雅素净。微笑:“这第一场雪就下得这般大路上都有很厚的积雪若不是姐姐还病着真要邀你去上林苑赏雪太美了。”她眼睛里流露出欣喜的目光。
我轻轻咳嗽:“是呵这么冷地天我不敢出门去怕受了风寒又不知要拖多久了。”
谢容华怜惜地看着我:“姐姐莫要忧心我今日特意请了贺太医过来让他好好为你诊治开个药方好好地调理滋补一下。”
“哦?”我四处张望。
“呵呵他当然只能留下门外等待宣传啦傻姐姐。”谢容华笑我神情笑道。
我点头微笑看着红笺:“快快有请贺太医。”
不一会贺慕寒着太医的官服进来他肤白如玉看上去温文儒雅很有书卷味如此青年才俊在后宫担任太医一职不可多得。
他见我忙施礼:“臣参见婕妤娘娘婕妤娘娘吉祥安康。”
我迎道:“贺太医免礼请坐。”
命红笺端来茶水点心我知贺慕寒与谢容华交情颇深且是她特意请来的也就把他当客人看待一点都不不生分。
他启齿道:“臣听谢容华说湄婕妤前些日子染了风寒吃了药还不见好特意过来为婕妤娘娘诊治。--小--说--网”
我微笑:“有劳贺太医了。”
隔着一块丝帕把脉贺慕寒看上去经验丰富许久才缓缓说道:“娘娘是气虚血弱引起肝火加重才会久咳不愈不能用太凉的药也不能太暖只能吃些滋阴润肺安神滋养的药才能好转。”
谢容华在一旁点头:“我也觉得贺太医说得对其实姐姐就是气虚血弱这样咳下去不好的伤肺人也吃力。”
我禁不住又捂着嘴咳嗽起来端了茶轻轻地抿了一口方觉咽喉舒适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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