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龙洞就在黄龙岩下本来是一座高大的洞府。如今洞口经炸药炸毁黄龙岩数十丈高的断崖也被震得倒坍下来黄龙洞前到处都是比人还高的巨石几乎已把石洞堵死。凌君毅掳起袖管功运双臂搬开了几方巨石才能侧着身子从石缝中缓慢行进。黄龙洞里自然全炸坍了一座高大的洞府全被大小石块所堵塞。但黄龙洞石质较为坚硬虽然倒塌之处甚多洞形轮廓仍在。软轿之中除了炸药敢情还藏有油类爆炸之後引起燃烧而且火势随着往洞後流注。
凌君毅目能夜视但身後丁峤和公孙相到了此时已是寸步难行凌君毅从怀中取出骊龙珠托在掌心。黑暗之中登时出一团乳白珠光可以照亮一二丈远近。凌君毅一路察看石壁上被烧焦的痕迹迈步朝洞後寻去。当然有许多地方仍须搬开石块才能勉强行过。丁峤紧随在凌君毅身後低声道:「总座属下帮你搬运石块。」公孙相道:「兄弟也来。」三人一路搬开石块深入後洞虞美人带领二十个花女走在最後与前面三人保持一段距离。黄龙洞占地极大此处已是深入山腹前洞被炸药震坍到了这里炸坍的地方已经不多。有几处石室还算完整却现了一二十具屍体这些人全身并无伤痕那是因前洞火势太炽窒息而死!凌君毅不觉足下一停说道:「看来此处已到尽头了。」公孙相道:「但勾老大明明说这里有一条秘道。」凌君毅道:「如果另有秘道这些人就不会窒息而死了。」丁峤道:「咱们再找找看。」说话之时凌君毅已经举步朝右一间石室走去。
公孙相叫道:「凌兄这石壁上有字。」凌君毅举着掌中明珠朝壁上一照果然看见门口石壁上钉着一小方木板上书:「静室禁止擅入。」丁峤道:「这可能是郝飞鹏平日练功之处了。」凌君毅心中一动立即举步朝室中走去。这间石室装着一道木门里面相当宽敞四壁围以金黄色的帐慢上靠壁处放一张黄漆木床床上被褥俱全。整间室中除了这张木床之外就别无—物愈显得石室宽大而且有空荡荡的感觉。室顶大概受到山岩震动的影响。有一大堆砂土掉了下来。
公孙相目光转动之际右手长剑挑起一幅黄幔。丁峤并不怠慢同样「唰」的一声铁骨折扇一挥把木床对面的一幅黄幔撕了下来。这一撕只听他口中忽然惊啊一声道:「在这里。」凌君毅闻声看去果见石壁中间似有一道门户的痕迹!所谓「痕迹」本来这里是整块石壁但如今露出了一个长方形的裂缝极似一道暗门。丁峤话声出口已经伸手推去。凌君毅想到此处既有暗门可能设着埋伏要待出声阻止已是不及但丁峤用力推了一把石门却是丝毫没动。
公孙相跟着走了过去仔细察看了四周裂缝又用手推敲了一阵才道:「这是一道暗门大概不会错了。」丁峤道:「看情形一定另有开启枢纽这枢纽自然就在这间石室之中咱们找找看也许可以找得到。」公孙相道:「丁兄说得不错这道石门本来可能出入均由机关操纵应该不会让人看出门户的痕迹更不会有裂缝的。但经方才黄龙洞口一阵爆炸山崖倒坍此处受到巨大震动才生了裂缝只怕连操纵石门的机关也被震坏了。」丁峤道:「你是说此路不通了?」公孙相道:「可能如此。」凌君毅道:「既有门户咱们就不妨推推看也许推得开。」公孙相接着道:「只怕不容易推得开。」凌君毅道:「让兄弟来试试。」随着话声把掌中「骊龙珠」递给丁峤道:「丁兄你拿着珠子。」丁峤接过明珠一面吃惊道:「总座这道石门不下数百千斤如果连着机关无异生了根一般如何推得开来?」凌君毅微微一笑:「石门由机关操纵自然无法推得开但公孙兄说得不错此门启闭的机关已因山壁受到巨大震动已被震坏才会生裂痕。机关既被震坏了也许就可以推得开。」说话之时左脚跨上一步掳起袖管伸出一双修长白哲的手掌按在石门之上默运功力缓缓朝前推去。
公孙相看他真的要推在旁说道:「凌兄小心别岔了气。」凌君毅回头笑道:「不妨事兄弟只是试试而已。」丁峤手中拿着骊龙珠侧脸看去但见凌君毅双手按在石门之上静立不动但他一件青衫已经渐渐飘了起来有如灌足了气一般心头暗暗惊异忖道:「总座年纪比自己还要少了几岁这一身功夫自己当真望尘莫及。」正在心念转动之际只听凌君毅舌绽春雷大喝一声双手使劲往外推出。紧接着但听石壁间起了一阵格格轻响那是铁条绷断之声石门已经缓慢的朝外开启。
公孙相目中神采飞扬惊喜道:「凌兄这份神力真是举世罕有。」丁峤更是睁大双目咋舌道:「总座这是什麽神功?竞有这般大力真的把石门推开了。」他们说话之时凌君毅已把石门全部推开双手一松一身被真气鼓起的情形也缓缓垂下面不改色只是徐徐吁了口气笑道:「兄弟推开一道石门哪能称得上什麽神功?」丁峤把手中明珠递还给凌君毅。一面说道:「总座属下今晚算是开了眼界但总座方才使的是什麽功夫总得告诉属下吧?」凌君毅撰道:「丁兄一定要问兄弟只好说了兄弟使的是「金刚心法」。」丁峤道:「「金刚心法」这名称属下听都没听人说过。」公孙相道:「凌兄一身所学出於不通大师自然是少林绝艺了。」在他们停留之时虞美人已经率领二十花女跟了上来凌君毅又向她们交代了几句。石门外面是条黝黑的甬道不太宽敞只能容得两人并肩而行。凌君毅当先跨出只觉地道中曲折甚多不但丝毫没有湿霉气而且有清新寒风迎面吹来。他手托明珠而行约摸走了二三十丈光景吹来的寒风愈见冷峭甬道已到尽头迎面是一排石级。凌君毅加快脚步拾级而登走了百级左右石级已尽迎面出现了—道门户门外隐隐似有天光。凌君毅心头暗道:「莫非已经到了地头?」心念一动立即收起明珠揣入怀中。
公孙相紧随而上低声问道:「凌兄可是现了情况?」凌君毅微微摇头道:「没有这里有一道门户隐隐可见天光可能已到地头。咱们还是小心些的好莫要惊动了对方。」公孙相道:「凌兄说时是。」凌君毅话声一落举步朝门外走去。公孙相、丁峤一左一右紧随地身後而出。一齐跨出石门。但见石门之外竟是一个只有十数丈见方的井形峡谷四周是壁立百丈的峭壁。仰向上看去正如坐井看天可以看到的青天只有那麽小小的一方。
这是一个天然的小天井地上光滑平整打扫得一尘不染左右两边石壁之下各有一条长形石凳。对面一座石壁之下却有两座石洞。洞口无门看去黑黝黝的看不见其中景物也听不到半点人声。黑暗死寂好像是豆古无人的洞穴在黑夜之中更有些寒飕飕、阴森森的感觉。从黄龙洞地道而来到了此地一分为二出现了两个洞穴不用说这可能是通向青龙、飞龙两堂的秘道无疑。
凌君毅脚下略为趋自己主要是为了救人而来只不知方如苹、唐文卿被他们囚禁在哪里?公孙相跨上一步低声道:「凌兄这两个石洞可能是通向他们青龙、飞龙两堂的秘道了。」凌君毅点点头沉吟道:「兄弟在想这两个洞咱们该从哪一个进去?」丁峤道:「总座志在救人这个石洞里找一找回头再找那一个反正总得把人救出来。」随着话声举步朝左一个洞穴走去说道:「总座现在该由属下打头阵了这座石洞之内可能布有机关埋伏属下还略懂皮毛。」凌君毅只得让他先行一面仍然把那颗骊龙珠递了过去口中说道:「丁兄带着此珠一切小心为上。」丁峤接着珠子道:「属下省得决不会有什麽差错的。」刷的一声打开折扇护住前胸朝左石洞走入。
凌君毅怕他有失跟着他身後走去公孙相则跟在凌君毅的身後作为断後。三人一路向前行走转了两个弯洞中更是黑暗但丁峤手上托着明珠出一团柔和晶莹的珠光在黑暗之中老远就可被人现。凌君毅暗暗叮嘱道:「丁兄要运气戒备慎防暗中有人偷袭。」丁峤笑道:「总座放心只要现有人属下自会先制人。」他口中虽然说得轻松心中却也知晓自己一行此时已经深入腹地不论对方是否有备现在一步步地接近他们堂址都可能有人把守或是遇上巡逻之人。自己走在前面手上又有光的夜明殊所谓敌暗我明随时都能遇上强敌施袭。因此这一路上行动之间十分小心一手执扇耳目并用搜索行进。这样又走了十几丈远近始终不见有人拦截。丁峤忽然脚下一停低声说道:「总座属下觉得情形有些不对。」凌君毅道:「丁兄必有所见。」丁峤道:「这条山腹秘道不论通向何处都是他们山腹要地自该有严密的守备这里防备太松懈了疏忽得有些不近人情。」凌君毅点头道:「丁兄说得极是兄弟也有此感。」公孙相接口说道:「也许帮主或是副帮主率领的人已经和他们正面生战斗无暇顾到山腹秘道了。」丁峤道:「也许是郝飞鹏已经逃来此地觉我们追踪寻来有赢诱咱们深入。」凌君毅道:「都有可能但我们已经到了此地纵有埋伏也得闯他—闯了。」丁峤道:「总座说得对就是龙潭虎穴咱们出闯定了。」大步朝前走去。甬道转了个弯似是已到尽头前面地势忽然开敞不前面忽然有了光亮。
丁峤为人机警他原是贴着石壁搜索行进骤见前面有了灯光立即身形一停把手中托着的珠子一把握住朝後递去低声道:「总座把珠子收了前面已有灯光。」凌君毅接过珠子揣入怀中。这一瞬工夫丁峤已经侧着身子闪到甫道洞口背脊紧贴着石壁偏头接着石壁朝外看去。甭道外面:是一座十来丈方广的石室;也有些像一片广场。因为正面有两扇铁门门上安装着两个门环。
铁门紧紧闭着左右两边各有两盏琉璃灯灯下站着一式紧身青衣的四个佩剑武士。灯光虽是并不太亮但在黝黑的山腹中有这两盏灯已足可照得这十来丈方广的大石室清晰可见。丁峤暗暗皱了下眉他估计从自己隐身之处和对方相距少说也有十一二丈要想突施袭击除了强弓劲弩任何暗器也够不到他们。这时凌君毅也跟了过来低声问道:「外面情形如何?」丁峤道:「看来咱们已经到了地头前面有四个人守卫铁门。总座稍待让属下先去把他们解决了。」话声甫落双肩一晃人已朝洞外掠了出去。
他身形堪堪掠出站在铁门两边的四个青衣汉子立时警觉有人沉喝一声道:「什麽人?」另一个喝道:「站住。」丁峤身法快绝伦在他们喝声之中已经直欺过去到了离铁门三丈来远。左右两个青衣汉子也在此时一左一右闪身拦住去路。左边一个喝道:「你从哪里来的?」丁峤脚下一停故意喘息着一拱手道:「二位兄台在下是报讯来的……」右一个问道:「你是什麽身份?」丁峤手中拿着折扇。朝两人拱拱手道:「在下是黄龙堂巡主丁峤……」话声未落铁骨折扇巾无声无息射出两点寒芒直向两人咽喉袭去。那两个青衣汉子不防丁峤有诈同时距离又近等到觉已是不及双双往後便倒。
另外两个汉子瞥见同伴倒下不觉吃了一谅怒喝道:「好小於你敢到这里来撒野。」同时掣剑在手纵扑过来。
丁峤朗笑一声候地後退半步手中折扇刷的一声打了开来笑道:「两位来得正好。」他这柄铁骨折扇每根铁骨之中都藏着细如牛毛的淬毒飞针这一打将开来手腕轻轻一抖一蓬飞针就像扇形般激射而出。两个青衣汉子堪堪扑到双脚还未站稳就被飞针打中一声不作双双跃坠下去。这一手当真快捷无比。丁峤折扇一收不觉哈哈笑道:「原来是些不堪一击的东西。」凌君毅、公孙相跟着掠出。
虞美人和花女们还没有跟上来凌君毅三人一路留下了记号。凌君毅目一掠两人问道:「他们都死了麽?」丁峤道:「他们中的都是要害已经毒身死了。」凌君毅道:「兄弟方才忘记告诉丁兄咱们应该留一个活口才是。」丁峤道:「这个属下倒是没有想到。」公孙相抬目望望两扇铁门说道:「这里不是青龙堂就是飞龙堂了。方才丁兄出手太快以致他们无法回身报警如今铁门紧闭只怕里面的人还不知道呢。」丁峤笑道:「这个容易他们在门里站岗若是生紧急之事自然有报警的设备咱们仔细查看就是了。」说着举步走了上去仔细在两边石壁和两盏琉璃灯察看了一遍觉得并无可疑之处。公孙相跨上一步举手握住左门上的铁环朝左右轻轻旋动。他这一旋觉铁环居然随手旋动心头不觉一喜说道:「在这里了。」话声出口试着朝左旋了三转就在他旋动之际耳中隐隐听铁门内起了一阵极轻的金铁之声。
公孙相何等机警立即松手口中低喝一声:「丁兄退这铁门之中可能有什麽埋伏。」身形向後跃退出去一丈来远。
丁峤也是十分机警之人没待他说完已经跟着往後跃退。凌君毅依然站在原处微微一笑目光盯注铁门。果然就在公孙相後退之际石壁间起了一阵轧轧轻震两扇铁门已经缓缓开启。门内一片黝黑不见灯光望去好像是一个院落一般!铁门开了在它开启之时并没有什麽暗器之类的东西射出。公孙相站在凌君毅身边。等了半天口中不觉轻「咦」—声道:「不对啊?」丁峤道:「公孙兄觉得哪里不对了?」公孙相道:「这两扇铁门上共有两个铁环应该是两边一起旋动铁门才会开启。兄弟只旋动了左门上的铁环那该是触动机关就会有埋伏出现才是。」丁峤笑道:「也许是咱们盲人骑瞎马撞对了左铁环是开启铁门的机关如果旋动的是右那个铁环才会触埋伏。」公孙相看看门内确实无动静才点点头道:「丁兄说得也是。」凌君毅笑道:「兄弟只知丁兄尊师外号神扇子索有巧匠之称想不到公孙兄更对机关埋伏也是内行。」公孙相道:「凌兄过奖了。家师有一位朋友精於消息之学昔年在江湖上颇负盛名後来为了避一个仇家远走漠北和家师时相过从兄弟随侍家师听到了一些皮毛而已。」丁峤接着笑道:「总座大概还不知道呢家师当年虽以一柄铁骨折扇驰名江湖但只以招术取胜扇中并无花样。据说有一次在对方一双子母圈下吃了大亏从此愤研究机关消息尤其对暗器一道独具心得在一柄铁骨折扇之中可藏三十六种细小暗器使人目力难辨遂博得神扇子的雅号。属下从师较浅连家师的皮毛都没学到连这柄铁骨扇还是家师替我制的至於一般机关埋伏也只不过是平日听家师说过一些罢了。」凌君毅笑道:「就是如此二位也比兄弟强得多了我对此道可说一窍不道。」口中说着双目一直注视着铁门内的动静他目能夜视门内虽然一片黝黑但依稀仍可辨认!入门处极似一个小院落迎面有三级石阶阶上极似一间宽敞的客厅因相距已远而且里面是一片黝黑只能隐绰绰地看到一些椅几这半晌时光里面依然沉寂如死闻无一入。
丁峤已是不耐说道:「总座看来此处确实不像有人咱们可以进去吧。」凌君毅微微一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自然要进去只是大家还以小心为上。」说完当先朝铁门中走入。公孙相、丁峤一左一右紧随他身後走入铁门。
凌君毅因门内太黑暗仍然取出「骊龙珠」照路。缓步走到院中目光朝四下扫视。但见这里虽是山腹石窟但形状却与天井无异正待举步朝阶上走去突听身後忽然响起「砰」的一声两扇铁门已经自动关上眼前登时暗得一暗。
公孙相急忙回头瞧去沉哼一声道:「咱们果然中了埋伏。」话声刚落天井上空已然撒下一片铁网当头直落把三人一起罩住。公孙相、丁峤应变极快就在铁网罩落之时已然掣出兵刃朝网上击去。哪知这片铁网敢情是百炼精钢制成不但坚韧不受刀剑而且每一个网眼之间都接着倒刺。你不挣动还好这一挣动倒刺就钩止衣衫、髻越是挣动被钩住的地方也越多公孙相、丁峤两人手中空自执着兵刃这一所动手臂、肩背、髻全被倒刺钩住连兵刃都无法抽*动。只要你再挣动一下倒刺就会钩入你的肉里。只有凌君毅静立没动虽被铁网罩住全身但他身上被倒刺钩却较少纵有几处也被钧住那是因为公孙相、丁峤两人挣动之故铁网受到波动才钩上了凌君毅的肩背。
丁峤又急又怒但他总究是神扇子的门人觉不对立即停住口中道:「总座咱们这可怎麽好?」公孙相已然怒声喝道:「黑龙会鼠辈有种就站出来和咱们拚个生死存亡这般暗施狡诈乘人不备算得哪一门子人物?」凌君毅凛立不动淡淡一笑道:「公孙兄、丁兄怎的如此沉不住咱们们虽被网住但这里并没有人喝叫又有何用?此时更宜保持沉着所谓处变不惊能以不变应万变……」他心中毫不慌乱他已经有解决办法了何况还有虞美人和二十个花女在後面很快就能赶到。
「好个以不变应万变。」笑声起自厅上紧接着眼前一亮厅上的炷火同时燃起:只见石阶上同时出现了三人。中间一坐着黄龙堂主郝飞鹏他左右是两个胸绣飞龙的汉子看去都在四旬以上。石介两边是八个身着青色劲装手执狭长淬毒长剑的大汉。
郝飞鹏深沉一笑道:「凌君毅你能寻到此地果然不错但仍然逃不出老夫的手心。」说到这里不觉哈哈大笑。
凌君毅髻、肩头等处自然也全被倒刺钩位但他依然凛立不动冷冷说道:「郝飞鹏你认为凌某已经被你困住了麽?」郝飞鹏大笑道:「难道你还想逃得出去?」凌君毅目中精芒陡射朗笑道:「区区铁网你认为就能奈何凌某了麽?」在他说话之时身上一袭青衫好像灌满了风忽然鼓了起来。因为青衫的鼓起就把缀满倒刺的铁网也撑了起来他右手迅快从身边掣出一柄寒光耀目的短剑。但听呛然龙吟一道精光应手而起轻轻一圈已把身前的铁网削断剑光绕身一匝身外铁网一续而断纷纷跌堕地上。
郝飞鹏见状大惊口中失声道:「他手中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左青衣汉子冷笑一声举手一挥。只听八个青衣大汉同时出一长啸分由八个方向朝凌君毅扑来。
凌君毅手中巨朗剑向外一挥封住了三个方向青虹吞吐森森剑气直逼肌肤八个青衣大汉每人都感到凌君毅挥出的剑势好像是朝自己刺来的不待剑光逼近纷纷往後跃退。凌君毅身形轻旋带动剑势挥手之间便已削断了公孙相、丁娇两人身上缠着的铁网。公孙相一下脱出铁网有如猛虎出押口中大喝一声身形一仆狼形剑如毒蛇吐信挥剑抢攻过去。
丁峤更不打话双足一蹬折扇霍然有声;幻起一片扇形般的清光反击过去。这八个青衣大汉剑法纵然凌厉但公孙相、丁峤这一展开手脚岂同等闲?几招下来就占有优势把八人逼得退避不迭。凌君毅返剑入匣身形一晃退出数步背手站在一侧观战也不出手相助。公孙相的「狼形剑」一经展开窜来窜去剑如风每一剑刺的都是致命的大穴使人防不胜防。丁峤一柄铁骨折扇候开候合开时如开山巨斧纵劈横削阖时如点穴锄、判官笔敲敲打打专找人家经穴下手。这两人都是年轻一代的佼佼高手剑扇联手这小天井似的石室中尽是剑光扇影把八个青衣大汉的攻势压了下去。
那八个青衣大汉久战两人不下反而被迫落下风自然也急怒攻心放弃了本来联手合搏的阵势各出绝招抢攻。刹那之间;八支长剑划起一条条灰暗的剑影朝两人袭来这一阵抢攻因为不受阵势的拘束攻势大见凌厉公孙相、丁峤两人也立时陷入四面围击之中。丁峤怒喝铁骨折扇一抖射出两支毒针当前两个大汉在搏斗之中突然无声无息地倒地死去。其余六人眼看同伴身上无伤忽然无缘无故的倒地不起心头方自一凛!公孙相长剑一转惨啤乍起长剑从另一个青衣大汉透腹而过鲜血喷射当场气绝。八个青衣大汉顷刻之间死去三个剩下的五个虽在挥剑恶斗但锐气已减。攻势也大大的削弱。
公孙相、丁峤两人一剑一扇声势陡盛逼得五人连连退避不隧。这时虞美人和花女听得打斗声已经跟了上来看了一眼场中的情形已经纷纷撤出长剑准备动手。凌君毅挥挥手表示暂时不用。站在阶上的两个青衣人互望了一眼只听左那人沉声喝道:「住手。」五个大汉本已情势危急但因为之人没有命令不敢擅自退却此时听到左青衣人的喝声立即纷纷跃退。
公孙相长剑一收冷笑道:「阁下可是想亲自下场试试公孙大爷的剑法麽?」丁峤拆扇一指右青衣人大笑道:「你也下来试试丁大爷的扇招。」左青衣人冷哼道:「就凭你们「天狼剑」、「天垦扇」这点功夫也想在这里逞强麽?」公孙相大笑道:「不信二位下来试试就知道了。」左青衣人回头朝右青衣人道:「二弟你下去把这两个狂妄小子收拾了。」右青衣人答应一声抬手掣出一柄色呈乌黑的阔剑举步走下石阶冷冷说道:「你们三个一起上麽?当然这些娇滴滴的小姑娘要一起上我也无所谓。」公孙相一个仆步迎了上去笑道:「阁下很狂你一个人下场自然是公孙大爷奉陪了。」右青衣人大刺刺地道:「凭你一个人还不是我的对手。」公孙相大怒道:「你是不是我的对手还不知道呢。」刷的一剑斜刺而出但见寒芒闪动、幻起三朵剑花分指对方三处大穴。「天狼剑法」出手奇快而且专攻侧面令人大是难防。
右青衣人确有惊人的武功左手一挥推出一股无形的潜力逼住剑势冷笑道:「你也接我一剑。」阔剑一挥迎面就劈。他出手并无招式但一道剑影堪堪劈出立时有一股森森剑风应剑而生!公孙相长剑陡然收回疾快地向旁侧闪去他「狼形步」身法轻灵一闪之间本已让开对方劈来的剑势。但哪知右青衣人身子轻轻一旋他那柄阔剑却是原式不变依然朝公孙相迎面劈来。他出手并不太快正因剑势原式不变是以这劈下的一剑此时离公孙相已不到二尺。公孙相心头一惊非同小可一时无暇多想长剑上迎使了一招「天狼参斗」朝他阔剑架去。
双剑交击响起「当」的一声大震右青衣人岸立不动公孙相直震得右臂酸麻脚下连退了三步。这是他出道以来除了败在凌君毅手下。还是第一次遇上劲敌。公孙相原是心高气傲之人第一招上被人震退了三步一张俊脸不禁涨得通红一退候进右腕连抖长剑连三招。这三剑自然是「天狼剑法」中最狠最毒的杀着剑如灵蛇快得像惊霆闪电令人眼花缭乱!右青衣人冷冷一笑左手阔剑同样连三剑封住公孙相剑势左手却施展空手夺剑的招法直向公孙相握剑右腕上抓去。此人武功诡异剑招看去朴实无华却内藏精奥!尤其这一记夺剑手法更是十分古怪融合了擒拿和斩经截脉、空手入白刃等手法不容公孙相有变招的机会。
公孙相若不後退手中长剑就非被对方夺下不可。自己刺出三剑全被对方阔剑封死此时一见对方伸手夺剑心头更是冒火陡然飞起一脚朝他左腕踢去。就在此时但听一个细小的声音传入耳中说道:「公孙兄退。」公孙相听出是凌君毅暗施「传音入密」指示自己机宜但此时左足已经飞起踢了出去。但见右青衣入抓来左手手背轻轻在公孙相脚背上碰了一下五指勾曲仍然直抓公孙相右腕剑柄。公孙相但觉脚背如中铁石奇痛彻骨对方左手已在此时抓到剑柄。
间不容之事右青衣人五指勾曲快要抓到剑柄之际直觉掌心抓住了一件东西立即五指一拢抓在手中。这五指一拢但觉掌心一阵刺痛急忙低头看去原来抓到的并非剑柄而是铁网上的一个倒钩。这倒钩何等锋利经他一握已经陷入肉内鲜血从掌心一滴一滴的流出。公孙相在这一瞬之间已退了出去。
右青衣人从掌心起出倒钩目光一抬望着凌君毅道:「这是你出手的吧?」凌君毅含笑道:「在下看到了自己兄弟的长剑就要被人夺下所以援手这也没有什麽不对吧?何况在下并无伤人之意阁下只要不抓得太紧就不会割伤手掌了。」右青衣人愤怒地道:「很好这场还没打完那就换你来吧。」郝飞鹏站在阶上和左青衣人低低说了两句。
左青衣人道:「老二你回来让我会会位百花帮的总护花使者。」凌君毅朗笑一声道:「阁下指教在下自当奉陪但在下已经不是百花帮的总护花使者了。」左青衣人奇道:「你怎会不是百花帮的总护花使者了?」凌君毅笑道:「这个与动手似无关系在下无可奉告。」郝飞鹏道:「佟兄怎麽相信他胡说?他不是百花帮总护花使者来此作甚?还有那二十个丫头就是百花帮的花女领头的是十二侍者的最末一个虞美人。」凌君毅正容道:「凌某说出不是就是不是这有什麽好抵赖的。」虞美人也娇声道:「我们也已经不是百花帮中之人。」郝飞鹏十分惊异目光闪动问道:「总有个理由吧?」凌君毅道:「没有什麽理由在下只是不想干了。」郝飞鹏眼珠一转又说道:「你既然脱离了百花帮和敝会就并无过节可言只要阁下肯放下兵刃敝会主原有重用老弟之意兄弟可以给你引进。」此人一脸阴险但却故意装出欢然之色。
凌君毅道:「在下确想见见你们会主只不知郝堂主如何给在下引见。」郝飞鹏脸上笑意更浓说道:「在老弟来意未明之前只好暂时委屈先放下兵刃由兄弟点了你几处穴道就可带你去见会主了。」丁峤大声道:「总座万万不能上他的当这样岂非成了他们囚犯?」郝飞鹏道:「凌老弟幸勿误会这只是外人晋见会主的一种手续而己。老实说一般人在晋见会主之时双手都得锁上金链以防万一。兄弟因你凌老弟是会主亟欲一见之人才擅自作主改为点你几处穴道在会主面前兄弟还是扭上几分不是呢。」凌君毅傲然一笑道:「郝堂主盛意在下谢了。在下此来自然要见见贵会会主但并不是如此见法。」左青衣人冷哼一声道:「此人狂妄得很郝堂主不用和他多费唇舌兄弟把他擒下!就押着他去由会主落就是了。」郝飞鹏微微皱了下眉又和左青衣人低低说了几句。
左青衣人仰脸笑道:「郝堂主但请放心他进入了飞龙堂还能飞上天去麽?」凌君毅心中暗道:「原来这里果然是飞龙堂。」左青衣人已从肩头撤出阔剑目注凌君毅面情冷漠大刺刺地说道:「听说你艺出反手如来门下佟某正好讨教几手高招。」凌君毅看他年纪不算太大但双目隐**芒可见内功修为已臻上乘。当下潇洒一笑道:「讨教不敢阁下既然划出道来在下自当奉陪。但在动手之前我想知道二位如何称呼?」郝飞鹏道:「兄弟忘了先替凌老弟引见这是敝会飞龙堂副堂主佟天锡这位是飞龙堂总巡主佟天来。」凌君毅点点头道:「在下幸会二位大概是天山门下了?」他看到佟天锡和佟天来两人使的都是阔剑尤其方才佟天来的剑法颇似天山一路。武林中只有「天山剑法」外貌朴拙无华内藏奇诡术往往使人认为他剑法笨拙那非上当不可。何况这两人全都姓佟极可能是天山大侠大漠神雕佟归愚的子侄辈无疑。
佟天锡脸色一沉道:「佟某兄弟是何出身与动手无关你亮剑吧。」这话却是套了凌君毅方才之言。
凌君毅仰天朗笑一声道:「在下这柄倚天剑斩金如土削铁如泥阁下可得小心。」随着话声右腕一抬缓缓抽出一柄寒光如水的长剑。虞美人和众花女都紧张起来注视着场中的情形。
佟天锡看了他手中长剑一眼冷声道:「剑倒是一柄好剑只不知你手下如何。」突然跨上一步阔剑迎面劈来。他这柄阔剑剑叶足有手掌般宽这仰面一剑朴实无华出手并不太快更无奇特招法但却划起一片强劲剑风。
凌君毅会过不少使剑高手却从未遇到过具有如此威力的一剑头不禁骇然暗道:「看来他已得到天山剑法神髓。」心念闪电一动拍手剑使了一招「龙爪拨云」剑尖微翘朝前拨去。但听「铮」的一声双剑交击凌君毅突觉对方剑身上传来一股极大的震里手腕被震得微微一麻!若是换了个旁人就在这一剑上长剑就非被震得脱手不可但佟天锡劈来的剑势也被凌君毅一剑拨了开去。
佟天锡脸色一变一语不又是一剑横扫过来。横扫就是横扫毫无变化可言但凌君毅已经看出他横扫一剑几乎扩及一丈方圆任你如何闪避都在他剑势范围之中於是毫不思索的双足一点身子飘空而起一下纵起两丈来高。
佟天锡一击未中他阔剑横扫之势落空随着一个转身带转击出的力道阔剑随着朝上翘起一道乌黑的匹练扩及四五尺宽剑风嘶然悉数朝上卷来。他哪里知道凌君毅这凌空拔起使的是一招「神龙出云」上半招身随剑起下半招乃是下击之势。就在他阔剑朝上翻起之时凌君毅笔直披上去的人已经掉过头来变成头下脚上。右腕一洒半空中立时爆出一片错落剑花青芒流动宛如缨络摈纷飞洒而下。一迎一下快何殊电光石火?但听一连串交击之声急若连珠声震耳际。
佟天锡急退数步低头瞧去但见自己一柄缅铁精炼、平日专削敌人兵刃、不畏宝刀宝剑的阔剑这一招交接已是缺口累累!突然口中低喝一声:「退。」转身朝厅上奔去。
郝飞鹏、佟天来听到他的喝声同时向後退去。五个青衣大汉久经训练身法奇快紧随三人之後「刷」的一声同时退入厅去。厅上八盏琉璃灯也同时突告熄灭。凌群毅等三人但觉眼前一暗再定睛瞧去退入厅上的人在这一瞬之间均已消失不见。丁峤本想追去但因凌君毅站着未动不好独自逞强。公孙相疾趋而上低声说道:「对方末败而退只怕是有诡计。」凌君毅点头道:「公孙兄说得有理咱们进去看看。」手托骊龙殊举步朝阶上走去。虞美人和众花女也紧跟而上这里虽是石窟但开凿之时却布置成天井和厅堂的格式。他们是在「天井」里动的手这时朝厅上走去。登上三级石阶是一条宽敞的回廊正面一排六扇楼花石门全都敞开着。凌君毅当先跨进厅堂足下一停藉着珠光目光朝四面转动。
只见这间石室「厅堂」约有**丈方广除掉中间放了一张长条石桌和两边有两排白石椅几就别无他物四周空旷愈见幽暗。凌君毅掌中托着明珠珠光照射虽只有三数丈远但他已可借珠光的照射清晰看到四周景物。那是三堵平滑完整的石壁哪有丝毫门户的痕迹?郝飞鹏、佟氏兄弟和五名青衣大汉明明是退进大厅才消失不见的但大厅上除了石椅石几哪有半个人影?凌君毅已然想到「大厅」之上必有暗门。
公孙相紧随凌君毅身後走入大厅低咳一声道:「这厅上不见门户那一定是装有机关了丁兄咱们先搜一搜莫要中了他们暗算。」丁峤从身边摸出火祈子一手晃亮说道:「不错咱们快搜。」公孙相也取出一个火折子随手晃亮。
花女中也有四人打亮火折子火光照耀登时亮了许多但见石壁、地下都是打磨得十分光滑的青石光可鉴人经过两人分头搜索仔细地察看了三道石壁和每一个角落、地上每一寸青石依然一无所获。这座大厅似是整块青石凿出来的甚至连一丝痕迹也没有。丁峤手上火折子渐渐烧尽他丢去纸火轻轻叹息一声道:「书到用时方恨少直到今天兄弟才後悔当时没跟家师学那机关消息这一门学问。」公孙相的火折子也随着烧尽接着说道:「看来此地的机关布置出於大匠之手不是咱粗通皮毛的三脚猫所能找得出来的了。」虞美人和花女们自然也是毫无所获凌君毅道:「既然找不到门户你们就不用再找了。」火折子也随着熄了。
丁峤道:「咱们後路已断总不能就这样被他们困在这里。」凌君毅道:「他们不败而退必然另有花样咱们趁这段时间不如好好休息一下。」果然缓步走到石椅上坐了下来。
公孙相道:「凌兄这份镇定工夫实非兄弟能及。」凌君毅微微一笑道:「这是家师从小告诫兄弟的越是遇上困难越要冷静所谓以静制动以逸待劳。」说到这里忽然以「传音入密」说道:「对方随时可能突击咱们不可不防公孙兄、丁兄二位可各自选择适当的位置隐住身形没有兄弟的暗示不可出手。」公孙相、丁峤二人点头应「是」。
凌君毅也用「传音入密」吩咐了虞美人和花女们众人也纷纷点头凌君毅取出温婉君所赠的彩丝囊打开丝结取出玉瓶倾出「清神丹」分给众人这一下用了半瓶。凌君毅随着仍以「传音入密」说道:「这是岭南的「清神丹」专治各种迷香、迷药你们可以含在口中。」大家接过药丸纳入口中。
凌君毅收起骊龙珠揣入怀中大厅骤然失去珠光登时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这样足足过了半个时辰依然不见对方动静。丁娇忍不住道:「总座贼人这一着倒是厉害得很他们只要把咱们困在这里不予理会这样只要三天下来咱们纵不饿死也没力气应敌了。」凌君毅道:「不会的这里已是飞龙堂重地他们迟迟不见动静也许是正面战斗激烈分不出人手只好暂时把咱们困在此地。但不论他们胜败如何我想时间也决不会太久的。」公孙相道:「以兄弟想来他们迟迟不动的原因此事和凌兄有关。」凌君毅道:「公孙兄此话怎说?」公孙相道:「在牛洛矶饶三村说过的话凌兄大概记得他曾说只要凌兄肯投黑龙会百花帮给你总护花使者他们会主也可以界以总护法的职务。」凌君毅道:「这个兄弟自然记得。」公孙相道:「咱们刚到黄龙岩之时三面受困情势十分不利郝飞鹏也再三劝凌兄投效黑龙会後来经过一场激战黑龙会十二星宿悉遭歼灭蓝煞神田有福、冰神独孤叟也在这一战中丧失了性命。而且咱们还毁了黄龙洞黑龙会三堂之一的黄龙堂也已全毁郝飞鹏仅以身免。这对郝飞鹏来说对凌兄应该恨之入骨仇深似海……」凌君毅道:「不错。」公孙相续道:「但方才凌兄破去铁网郝飞鹏现身之时和凌兄见面并无切齿深仇仍劝凌兄随他去见黑龙会会主由此可见黑龙会主对凌兄十分重视而且必有指示只要凌兄肯为黑龙会所用纵然毁了他们黄龙堂也并不重要……」凌君毅笑道:「兄弟有这麽值得他们如此重视之处?」他话虽这麽说?心中却暗暗忖道:「这—定因自己能解他们「毒汁」之毒的缘故。」这话自然并未说出来。
公孙相道:「依兄弟推断也许是黑龙会不愿开罪凌兄尊师也许另有别情但黑龙会主急於拉拢凌兄该是无可置疑之事。」他口气微顿接着又道:「凌兄进入此地之後铁网无功佟天锡也自知不敌才匆匆退去把咱们困在这里……」丁峤道:「公孙兄分析的极是但他们把咱们困在这里又有什麽用意呢?」公孙相道:「这座大厅上定然有着极厉害的埋伏他们虽把凌兄困住只是郝飞鹏、佟天锡都不敢擅作主张要去向黑龙会主请示因此在黑龙会主的指示尚未到达之时不敢有所行动。」丁峤一拍大腿笑道:「这话不错等黑龙会指示一下是战是和就可分晓了。」就在他们说话之时凌君毅忽然闻到一缕异香头脑立感昏胀心中不觉一动暗道:「果然不出自己所料他们暗中使用迷香企图蒸翻自己三人。」说也奇怪他鼻中刚一闻到异香挂在胸口的彩丝囊中也立即出一丝淡淡的清香使人神志为之一清心头不禁暗暗赞佩:「岭南温家果然不愧是世代相传的迷药鼻祖就以这玉瓶来说平时一直接在胸口闻不到一丝香气但经遇上迷香玉瓶中的解药就立即自动散出清香来了。」他已把骊龙珠收入怀中因此大厅上一片漆黑看不清厅上情况但他相信此时迷香可能已经弥漫全厅因为他闻到从衣领内散出来的清芬之气缕缕不绝直沁心脾。此刻其他人自然也闻到了。虞美人悄声道:「哥你闻到没有?」只听丁峤口中「啊」了一声轻轻说道:「总座闻到了没有?这香气恐怕不对。」凌君毅急忙压低声说道:「对方正在施放迷香大家莫要出声待回如果有人进来大家要装作已被迷翻过去不可鲁莽出手听兄弟的笑声为号。」公孙相道:「兄弟省得。」这样又过了一刻功夫之久厅上香气渐渐淡了下去只听东石壁上一阵阵轧轧轻震传了过来壁间突然裂开一道门户不那只是一道门缝。就在轧轧之声初起公孙相、丁峤二人机警地伏下身去隐到石椅後面。这原是一瞬间的事只见那门缝裂现之後却并没有人相继走入敢情对方不明厅上虚实不肯立时进来。又过了一回突见一道灯光从石门缝中朝厅上射来幽暗的大厅登时被照得一片明亮。
凌君毅斜靠在石椅之上一动没动虞美人和花女则东倒西歪的歪倒在地上接着只听壁间响起郝飞鹏的声音说道:「情形如何了?」另一个声音说道:「回堂主女的都倒了姓凌的靠在椅上看样子已经迷翻过去了。」郝飞鹏问道:「还有两个呢?」那人说道:「没看到大概躺下去了被石椅挡着。」郝飞鹏道:「好你们先进去瞧瞧。」门缝启处两条人影已从石门中闪出一直向厅上走来。
凌君毅眼看石门已启哪还怠慢口中朗笑一声突然一跃而起朝石门飞扑过去。那两个大汉武功极是高强凌君毅飞身扑起立时警觉双双後退半步刷刷两声两柄乌黑的长剑交叉袭到。拦住了去路。凌君毅右手挥闪电拍出一掌一般强劲掌力逼往右一人的剑势左手疾快探出一把抓住左那人的左臂往里一带身形已从两人中间闪了过去直向石门抢去。
公孙相、丁峤、虞美人、花女等人听到凌君毅的笑声同时飞跃而起。公孙相一个仆步掠到左那人身前长剑随着刺出。丁峤也丝毫不慢人还未到一柄折崩已经挟着一缕劲风划到右那人面前。这进来的两人身子大是不弱虽然一时措手不及被凌君毅闪身而过但等公孙相、丁峤扑到长剑一挥拦住两人立时动起手来。
凌君毅出手奇快一招之间已从两人中间闪出身法之快直如电光石火但他堪堪掠到门口只见一个高大身影当门迎出。凌君毅不待对方出手左掌如刀快疾无伦地朝对方当胸劈去。只听「砰」然一声对方并没避让一掌结结实实击在那人胸口但凌君毅却觉得手掌一震掌心火辣辣的生痛。
这—掌竞似劈在坚硬的大石之上心头不禁大感骇异!急忙定眼瞧去原来从石门中走出来的竟是一个高大的石人巍然挡在自己面前。这一耽延壁上门户已经很快阖起从门外射来的灯光倏灭大厅上重又恢复一片黑暗。和公孙相、丁峤动手的两个青衣大汉在灯光乍熄之时各自同时虚晃一剑飞闪而退此时石门已闭两人已无所遁逃!公孙相大喝一声:「你们想往哪里走?」与此同时已有两个花女亮起火折子公孙相、丁峤两人急急追扑过去但见两个青衣大汉长身纵起朝大厅弯顶一处洞穴中钻去一闪即没那洞穴又徐徐阖上连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敢情方才迷香就是从这个洞穴放出来的。
丁峤怒哼一声道:「又被这两个兔崽子逃走了。」虞美人跺脚道:「溜得可真快。」公孙相轻轻叹息一声道:「看来这座大厅上埋伏的机关不止如此呢。」丁峤愤怒的道:「就算他有什麽厉害埋伏咱们又何惧之有?」话声甫落只听郝飞鹏的声音传了过来:「凌君毅老夫施放迷原是为了你好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使你在毫无抗拒之下归顺我们不想老夫还是轻估了你。」凌君毅怒笑道:「郝飞鹏你枉为黑龙会飞龙堂主只是仗着区区一点机关把在下困住但你又能奈我何?」郝飞鹏险沉地道:「凌君毅你该放明白些你们已是瓮中之鳖老夫着要取你性命易如反掌。只是老夫希望你好好想一想归顺本会保你前程远大但你如再不识抬举莫怪老夫无情。」凌君毅朗笑道:「郝堂主有什麽伎俩只管请便在下决不皱眉。」郝飞鹏冷厉地道:「姓凌的老夫好意相劝你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从现在起老夫给你一盏热茶的时间你再仔细想想只要肯归顺本会老夫保你一生享受不尽……」丁峤大喝一声道:「老贼闭上你的鸟嘴有种你开门出来咱们各凭真实功夫较量较量。」郝飞鹏冷森地哼了一声突听一阵轧轧轻响从穹顶射下一排密如连珠的箭雨落到丁峤身前数尺外的地上登时溅起了无数火星!丁峤大吃一惊急急往後跃退。长箭只了一排就停止下来但也有数十支之多。这自然是故意示威郝飞鹏也寂然不再说话。
公孙相剑眉微盛走近凌君毅身边低声说道:「凌兄从这一排长箭看来射的箭孔必然可以由操纵的人随意转动整个厅上都在对方长箭射击范围之内此事倒是麻烦得很。」凌君毅淡淡一笑道:「公孙兄说得极是但此事极易解决第一、你们只要熄去火折子厅上一片漆黑长箭就失去了目标。第二、这些石椅石几十分坚厚可以用作掩蔽其余的事自然由兄弟对付。」虞美人担心地道:「但这些长箭密集如雨不但势劲力急只怕都淬过「毒汁」哥……」她现在都称凌君毅为哥了。
凌君毅道:「不要紧我有对付之策待会等到对方动之时你们必须妥为掩蔽保护好自己不必替我担心。」虞美人点头答应但脸上的神色依然是忧心忡忡。
正在这时只听郝飞鹏的声音说道:「凌君毅你考虑好了没有?」凌君毅朝公孙相、丁峤两人打了个手势两人立即熄去手中火折子迅的隐到了石椅之後。花女们也各自隐藏好凌君毅才傲然说道:「在下不用考虑。」郝飞鹏冷厉地道:「你们身陷绝境这已是最後的机会了如果你执迷不悟只要老夫—声令下尔等立时就得万箭穿身而死。」凌君毅道:「区区长箭只怕还威胁不了在下不信阁下就下令要你的手下射来试试。」就在此时只听—个女子娇脆的声音提高话声说道:「郝堂主会主有命。」郝飞鹏立即恭声道:「属下恭聆。」那女子声音道:「凌君毅既已被困万象厅如仍然意图顽抗着飞龙堂主郝飞鹏全权处理一律格杀。」郝飞鹏道:「属下领命。」他们似在大厅弯顶之上说话而且也是有意让凌君毅三人听到话声才会从上面传下来。
对方两人话声一落郝飞鹏阴森的道:「凌君毅你都听到了吧?」这话还是含有威胁之意志在迫使凌君毅就范。
凌君毅道:「在下听到了又如何?」郝飞鹏道:「现在是你唯一自救的机会了老夫由一数到三你如再不答应老夫就下令箭了。」丁峤大笑道:「你就是数三百、三千也休想咱们头儿投降。」赤飞鹏没有理他自顾自地数道:「一……二……三……」三字出口突然从弯顶射下一道强烈的灯光灯光照射到凌君毅身上一排匣弩随着轧轧之声射到凌君毅身前三尺之处。这自然是示威性质真要取你性命就直接朝你身上射来了。
凌君毅长剑都未拔取口中朗笑—声:「郝堂主这一排弩箭只能射射山獐若想用以威胁在下那未免太可笑了。」话声出口突然双手扬起宽大衣袖已经朝前拂去。他使的正是反手如来的「乾坤袖」手法。但见两只衣袖才轻飘飘的扬起一排势劲力急的弩箭还未射落地面就像风飘柳丝忽地飞卷起朝厅外「天井」激射出去。这自然也是有意露一手给郝飞鹏瞧瞧的。凌君毅左手中指一弹一枚铁网的倒刺挟着一缕尖风向穹顶那盏孔明灯电射打去但听「扑」的一声灯芯立时熄灭大厅上同时一暗。
郝飞鹏隐身穹顶之上自然可以看得到厅上的情形口中沉嘿一声道:「此人不除必是後患你们给我杀。」这回真的下了格杀命令。
穹顶上一盏孔明灯虽被击灭但另有三盏孔明灯射出三道强烈灯光交叉着朝厅上照射下来;同时响起一阵急骤的轧轧之声从三个不同的角度射出无数暗器其中有弩箭枣核钉和细如绣花针的飞针全都淬过「毒汁」中人立毙。大厅上登时寒芒飞闪破空生啸有如狂风暴雨一般声势极为惊人!公孙相、丁峤纵有石椅掩体身子依然手持兵刃拨格射来的暗器。凌君毅从破空细啸声中辨听出这一阵细小暗器至少有四五种之多因为夹杂在长箭之内使人无法撩拨心头也暗暗震惊不止!这座大厅果然布满了机关埋伏换上一个人那就真是非死不可!他虽练成护身真气但对这阵暗器却也不敢太大意何况还须顾及二十多人。
说时迟那时决暗器、弩箭才一射他右手已从身边取出巨阙短剑交到左手同时右手一拍也掣出了倚天剑这一长一短两柄名剑出匣寒光映照一室生寒!凌君毅毫不怠慢左手挥起一片青漾漾的剑光护住全身右手倚天长剑划出一道又一道的银练替公孙相、丁峤二人拨扫一部分暗器。轧轧之声连续不绝凌君毅两柄宝剑挥洒开来化作了一幢青影和一条银色匹练在青影之外缭绕飞舞倏忽伸缩!大厅上虽有强烈灯光照射但早已失去了凌君毅的人影。但见剑风激荡剑气弥漫急骤如雨的弩箭、暗器只要和剑光才一接触立被绞碎纷纷跌落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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