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一看这情形,心里大急,难道天白要赖账?又是假装不认识?
他上前两步,一把抓住天白的手,声音急促地问:
“天白,你真的什么都忘了,什么都记不得了?你记得那个宴会么?宴会上的武老大、七姑、赤脚道人……还有留影和我?你还记得你表演的斗酒节目么?……”
天白却是吃惊地看着南北,浑然没有记起什么,反而在研究南北的问题:
“这位兄弟,你是我家的客人吧?你说的天白是谁呢?他长得很像我?还是你太累了,认错人了……我一直在这个村子里长大,三十多年来,除了去当了三年兵,几乎从来都没有出过这村子,按理说也没有机会结识你呢……”。
南北一直在打量着天白,看他的个头,看他的神情,看他说话的腔调,还有那眉目间的活泼,他越看越觉得像,越看越确定,这不百分之百就是天白么?
南北抓住天白的手更紧了:“你明明就是天白,为什么不承认,为什么呢?你明明就是,百分之百的是……”
天白微笑着,神情中最多的是同情。
一个人把另一个人当熟人甚至朋友,而另一个人却不记得这个人,无论是哪里出了问题,这个人岂不都值得同情。
他正要说什么,虎娃却从屋里蹦蹦跳跳地跑了出来,他一见天白,就高兴地大叫,“爸,你回来了?!”
虎娃看见天白和南北的情形,又大为奇怪:“咦,你俩还手拉手,你们早就认识么?为啥不早说?……”
小紫也从屋里走了出来,她可比南北从容多了,微笑着招呼:
“是村长吧?听说您一大早就出去了。我们在您家,给你们添麻烦了。”
村长呵呵地笑着。“欢迎!欢迎!你们住得好,就多住几天。”
——这笑真的就是天白的笑嘛。
小紫看看南北和村长,又笑:“你们怎么了?怎么回事?”
南北不好意思地松开了手:“他……不是天白?”
村长又呵呵一笑:“这兄弟认错人了,他说我是……天白,他说我俩在哪见过。”
南北坚持道:“是的,我们见过。”
村长和虎娃异口同声地问:“在哪?“
南北脱口而出:“在梦里,我做过一个梦……”
村长和虎娃面面相觑,又一次异口同声:“哦,在梦里。”
那表情,那语气,已经明白得不能再明白了
——这事,还用说么?
南北还要说什么,小紫却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南北明白,这事已经没法再说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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