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反复,向来如此。
李墨的眼神,紧紧的盯着半空,那个突然出现的脸色蜡黄修士。
突然!
这种突然,李墨难以形容。
好似是从画面外,生生地挤入了画卷。这个修士,也是生生挤入了他的视线。
李墨可以确信,他并未眨眼!
但这个人出现得突兀,出现得没有道理。
甚至,在李墨回想之时,只能知道此人脸色蜡黄,此人具体模样,却一点都没有印象。
这种诡异的感觉,让李墨手心冒汗。
元婴修士!
在他出来的瞬间,李墨心中,便有了明悟。
这就是丹岐宗的后手!
能够对付元婴的,只有元婴修士。
从他出现的那一刻,整个丹岐宗,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他的身上。
顾秋柔明显松了口气。
她杵着拐杖,缓缓后退了半步。
王越拱手道:“后进修士,见过长孙留道友。”
“有礼!”长孙留拱手笑道。
他一念生,顿时,整个栖霞山的情景,了然于胸。
“哎,王越道友何必如此?如今武国来势汹汹,王道友挑起此战,就不怕端云城阻挠么?”
长孙留完全一副同辈相交的模样,他虽然是元婴中期,但王越身为剑修,攻伐之力强大。
如今端云城已经邀天下元婴到魔帝岭,到时,到了那边,或许还有个照应。
王越眉头一皱,疑惑道:“端云城何时管过这些?不过,长孙道友,你若愿意放弃守护丹岐宗。我王越做主,可让你与我一同享有栖霞山修炼资源,如何?”
长孙留心底一笑,这王越看来只是刚刚到元婴境,什么都不懂。而且,两人享有,怎比得上他一人独占。
长孙留回道:“此事,还请王越道友见谅,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丹岐宗主曾救我性命,我没办法不出手。不如,王越道友跟我一起。去天外论道如何?”
“长孙道友这是拒绝么?”王越眉头一皱。
自从孟凌志死后,孟云昌便有些不对,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三宗之战,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所以,他更想说服长孙留,这样,一切便是定局。
在王越凌厉的眼神下,长孙留摇了摇头。
顾秋柔心中大定,数百年来,丹岐宗可不是只靠着当年的救命之恩裹挟。每次秘境试炼,孝敬给长孙留的东西,可不在少数。
眼见于此,王越的眼神,愈发凌厉。瞳孔中,道道金色剑芒流转。
陡然,一道神念传来。
“师叔,不如你拖住这元婴前辈,一切,都交给我来处理吧。”
王越看了眼孟云昌,问道:“有把握么?”
孟云昌点了点头。
王越心叹一声,传音道:“也罢,若事不可为,跟我走,以我的修为,天下大可去得。凌志死的可惜,你,不要再死了。”
“师叔放心!”饶是已经疯狂的孟云昌,心中也有些感动。
王越点了点头,他看了一眼身后的筑基修士:“既然长孙道友盛情相邀,王越就却之不恭了。我们天外一叙。”
说着,王越身上,一道金光剑意骤然分成两份,一份落在孟云昌身上,一份已经闪到九天之上。
长孙留瞥了眼顾秋柔:“我已经做了我该做的,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说着,长孙留的身影渐渐变淡,不知何时,已然离去。
顾秋柔拱了拱手。
孟云昌看着这一切,面无表情。
明明长孙留与王越在场时,并未战斗,也并未释放威压。但二人离开时,众人依旧齐齐松了口气。
顾秋柔也是心底微松。
“孟云昌,你还有什么话说?三宗归一,我丹岐宗不反对,但是,一切要以我丹岐宗为主。元婴境,长孙前辈早已是我丹岐宗客卿长老。结丹修士,哼,我怕你们两宗加起来,都没我丹岐宗一宗多,你拿什么跟我们丹岐宗比。”
顾秋柔的声音,诡异的出现在所有人耳中。
众人听了,顿时哗然。
原来,丹岐宗与锋月谷,一直都是打着同样的念头。
钱福贵舔了舔唾沫,看着左右,不是筑基,就是结丹,他一个凝气修士,实在是很慌。
钱福贵道:“这长孙留到底是谁啊?没想到,三宗还有这么一个人物。”
“长孙留,并非栖霞山之人,传说五百年前,丹霞坊市有一个大能修士到来,当时的丹岐宗宗主当机立断,交好此人,奠定了丹岐宗在栖霞山的地位。看来,此人便是长孙留了。”
李墨目光闪动,露出沉吟之色。
钱福贵震惊道:“他竟然还没死?原来丹霞坊市中流传的传说,竟然是真的。”
钱福贵目光有些呆滞,五百年前的元婴修士,活在传说中的人物。
怪不得,锋月谷的修士就算突破元婴,也不敢轻举妄动。
“咳咳,那个,李道友啊,你还是把我装在灵兽袋中吧。记得给我留一些灵石。”钱福贵哭丧着脸。
场中之人,他修为最低。
太危险了!
这是在为难我钱福贵啊!
李墨二话不说,瞬间收起钱福贵。
他也感受到了压力,长孙留与王越虽然不见踪影,但他隐约可以感觉到,九天之上,二人的目光,正关注这场中局势。
大战,一触即发!
孟云昌面无表情,对顾秋柔的话,没有丝毫波动。
他布满血丝的眼神,扫过在场修士,在李墨与金陵妖猴孙金身上,停了数息,又转向他处。
孟云昌笑道:“顾秋柔,你知道为何师叔说你格局太低么?并非因为你是女子,而是你优柔寡断。今天,栖霞山三宗,只能留一个,活着离开苍炎峰的,就是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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