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有些不凡。”
蓦然,一个凝重的声音响起。双鬓斑白的曹化玄,渐渐露出身影。
“劳横和我说过,你这人十分不凡,我原本以为只是他见识不多,没想到,你竟然能发觉我的踪迹。你……到底是何人?”
“难道,我就不能是丹岐宗之人么?难道……我就不能是在丹岐宗修行三年的李墨么?”李墨微微笑道。
曹化玄摇头道:“无灵根修士,被项丹阳仇视,三年不许离宗,多个筑基长老追杀……三年时间,从凝气二层到筑基长老,再到可袭杀结丹,这实在太可怖了……我,不敢相信。”
“可惜,这就是事实!我,就是李墨。”李墨眼中,满是自嘲之色。
无冕之王么?
曹化玄想到刚才方尘远的话语,摇了摇头,看向李墨的目光中,有些感慨。
李墨道:“不知前辈此来,所为何事?”
“帮丹岐宗!”
曹化玄眼中,满是肃然:“方尘远所言,想必你是知道的。但他过于保守了,只要你点头,此物,现在我就可以给你。你不用忙着拒绝,我可以跟你说说,里面有什么……”
曹化玄手中,一个有些古朴的储物袋,蓦然出现。
“上品灵器药仙杵,灵器化形,可化黄龙之灵,乃我丹岐宗至宝。
千枚煞血元丹,可充实修士肉身。
四枚煞魂金丹,可凝实道基。
三件下品灵器、一件中品灵器。
五万灵石……中品。
除此之外,大长老结丹境界的修士手札,春生逆命诀、董素心的煞元丹法……还有许多修炼法诀、丹药之类的东西,我丝毫未动。
只要你点头,这些……都是你的。
此外,你不用担忧我会是你的阻碍。只要你答应,在栖霞山一事结束后,我便云游四海,再也不会出现在栖霞山中。
只要你能顶住压力,栖霞山,就是你的!”
栖霞山,就是你的!
曹化玄的话语中,浓浓的诱惑之意,饶是李墨坚定的心性,一时间也有些恍惚。
他深吸口气,说道:“我有些不明白,前辈自己,为何不留下来呢?”
曹化玄背负双手,叹道:“实不相瞒,长孙前辈临走之时,确实让我维持丹岐一脉,只是……我无意宗主。而且,丹岐宗不需要我,需要的是你。你,才是丹岐宗的希望。”
此刻,看着曹化玄眼中化不开的悲哀之意,李墨眉头微皱。
李墨拿出一枚玉简,说道:“我虽然不知道前辈遭遇了什么,如此颓丧。不过,我觉得此事,前辈你应该知晓。”
玉简中,正是项明击杀曹灵远的留影。
曹化玄疑惑地看了一眼李墨,缓缓接过李墨递过来的玉简。仅看一眼,曹化玄浑身一震,声音颤抖。
“此,此物你从何处得来?”
“这是我从孟凌志身上拿到的,曹灵远死亡时的场景。不管前辈经历了什么,如果你真的为丹岐宗着想,我想告诉你的是,丹岐宗需要你,方兄他们,也需要你!”
曹化玄紧盯着李墨,说道:“李道友,你不必如此试探我,我既然说了我会离去,便真的会离去。”
李墨目光清澈,说道:“前辈多虑了,我真的没有留在丹岐宗的打算。此物,是我从孟凌志处所得,前辈就该明白,我与孟云昌,不死不休。”
“你的意思是,你愿意帮丹岐宗。”曹化玄眼中,精光大放。
李墨道:“我不是帮丹岐宗,而是……杀孟云昌。”
曹化玄的眼神,骤然凝重。
他摇头苦笑:“若是可以,我们也想杀孟云昌。
只是,王越临走前,在孟云昌身上留下了自己的元婴剑意,我一个人,根本无法战胜孟云昌。除此之外,孟云昌是端云城使者钦点的元霞宗宗主,我们不敢冒险。”
“既然这样,前辈不防说一下你的打算?”李墨眉头微皱。
曹化玄皱眉道:“孟云昌在秘境碎片中,受创严重。有你、那金鳞妖猴、还有我,我三人合力,便有机会逼他退位!到时,栖霞山便自然是丹岐宗一脉了。”
曹化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逼孟云昌退位,这就是丹岐宗的想法。
李墨摇头道:“前辈,我想的是,击杀孟云昌!”
曹化玄一愣。
他看了眼面前青年,他目光平静,仿佛只是平静地说出一个事实,而并非是在说击杀一个结丹修士。
曹化玄叹道:“年轻真好啊,到底还是年轻人更有冲劲,可惜,孟云昌不能死在我丹岐宗手上。
孟云昌是端云城钦点的元霞宗之主,我们现在击杀孟云昌,就是在打端云城的脸,你想过这件事的后果么?
端云城势力遍布南乾,单那红衣使者一人,就可以覆灭整个栖霞山。
我们丹岐宗,臭鱼烂虾两三只,如何能逆了端云城的意思。
那红衣使者既然定了孟云昌是元霞宗之主……”
“前辈!”
李墨打断了曹化玄,淡淡地回了句。
“他,凭什么?”
轰隆!
曹化玄心神巨震,感觉自己的呼吸仿佛急促了几分。他眼中满是震惊,甚至,他已经猜到李墨要说什么。但他依旧不敢相信。
一个筑基修士,一个元婴修士……在南乾,谁敢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曹化玄颤抖道:“你,你说什么?”
“我说,端云城凭什么?”
李墨看着曹化玄,目光淡漠:“若是那红衣使者就在此地,我自然二话不说,尊孟云昌为主。但是他凭什么觉得,端云城一句话,我们便要将来之不易的胜利拱手相让。
顾秋柔前辈、董素心前辈、赵元胡宗主,还有丹岐宗数千弟子,他们的牺牲是为了什么?
就是为了孟云昌掌控宗门铺路么?就是为了成为端云城安抚王越的垫脚石么?
凭什么?孟云昌成为三宗共主?
凭什么?栖霞山的事情,要由端云城来决定!
栖霞山的事,应该是栖霞山三宗自己的事情。端云城,问过我们的意见么?顾秋柔前辈,难道就这样白死了么?
我,不同意!”
李墨仿佛只是直白的诉说,他的双目中,没有愤怒,没有怨恨,满是平静之色。
曹化玄心神震荡。
饶是此刻,周围没有任何人,曹化玄依旧习惯地左右看了看。
“我,也不同意!只是,我们并不能做什么,不是么?”曹化玄艰难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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