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〇·月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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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泌然如约得皇帝命,菡只等了一个时,就收他从宫派人传的消息,皇帝已准许她韦见素人一同蜀迎接上皇。

第二日早韦见出时见她也不吃惊,二人共已久,此相熟,菡玉经种种韦素都清不过,自己也刚遭遇相,只相对一,并未问。

次入蜀是沿上西幸路线走,第日傍晚达金城,便在城馆驿宿。当长安陷、上皇皇幸蜀,金城县吏皆自逃命,舍无人应,空凄凉。今广平收复两,皇帝宫,官稳住了畿以西面,金县也恢如常。之他们皇帝派迎接上的,县招待得外殷勤,馆驿特收,专了馆丞食,仆熙来攘,服侍到,哪有当初破落景

素吃过饭,闲出馆驿达,见玉一个站在门路边,对大门,低头看里捧的西。韦素心生奇,没叫她,悄凑过一看,是晚饭上盛汤瓦罐,由大失望,问:“吉少,你捧个罐子啥?喝喝到外来啦?”

菡玉过身来,讪笑道:“刚刚把这个罐子送厨房,知走迷路。”

再怎么路也不于米到头来吧?韦见素下嘀咕,说:“种事让婢做就了,少何须亲亲为。”顺手拿菡玉手瓦罐交门口仆

目光一跟着那人拿走瓦罐,些神不舍。韦素随意望四周:“这城县变可真大,一年不见,快认不来了。不是别告诉我座驿馆是当初皇下榻处,哪看得出?”驿经历战而败,又加以缮,已面目全,周围道路也了方位。

菡玉道:“倒都还得,当上皇及未食,把将士自取米所炊豆献与上,就是这道门来的。那边绕去,有条穿过林的小,可以直通到驿馆背后塘边的……”

见素此已然明,心下悔,连喊道:“少卿!……时辰早了,日一早要赶路,少卿早回去休吧。”

菡玉笑笑道:“我想出走走,师请先。”

见素劝:“时境迁,里连路改了,必早没少卿想的景致。少卿只当日一模糊记,只怕走迷了。”

玉道:“多谢少关心,只是想。纵没当初景,总还些影迹循的。”不顾韦素劝阻,坚持往树丛中了。韦素只能头叹气,回头叮门口守留意吉卿的行

慢慢踱驿馆背。原来蔓丛生树林经战火显愈芜杂乱,有树被拦斩断,的连根起,翻其下黄的沙土。树丛前三两两了几道栅栏,子上还留着半告示,意是前危险天莫行之

果然连都改了,原先条石子径不知没在了处,斜倒叫人出一条坑洼洼土路来。菡玉深脚浅一的沿着路往林走去,远瞧见白的光,似是月映在上的反

里一动,也不看下,急要到那塘边去,不料一踩了个,竟是地里被挖了条深又宽壕沟,底还插许多削的树棍篾。她外踏空,哪里来及反应,手只搭一下沟,身子斜着就栽下坑

天旋地,耳畔风,忽一片黑笼罩上,右手腕被人住,竭往上一,翻身稳落在侧地面。

菡玉声惊呼:“卓兄!”竟是!竟又他……

他略一怔,握她腕间手忘了开。他手瘦骨峋,然异常有,好似箍紧扣,勒得腕都隐隐痛。他对着她,仅仅尺的距离,她从未他这样过,近可以看他下巴削的轮,半隐宽大的篷阴影。而那身黑袍他全身至面目尽数掩,与记中的模全无二

片刻,旋即放手,退两步,隐约露的一点巴也看见了,全融成道漆黑影。

“这里不全,多小心。”

他的音低涩,像生锈尘的乐,变了调。许年没有过他的音了,一听来些陌生,但又立能判断就是他。而他说话,竟是和她一次遇他时一的。他她说的一句话,也不曾

她自己了。

玉也略退半步,他躬身道:“蒙恩公度搭救,救命之无以为,请受下一拜。”

默不言,过了好晌方问;“你识我?”

菡玉苦道:“事说来长。我只知道是姓卓。”

叫卓月。”

她跟随那么久,几乎可说是生与共,不知道的名字,现在居第一次谈就被告知姓。菡玉感讶异,忙回道:“在下吉,草菡玉,运之吉,菡萏之,碧玉玉。”

“菡玉,玉……”他重复一遍,音逐渐下去,不清说什么。然一转,背对道:“得走了。”

问:“知卓兄上哪里,仙乡何?日后机会或前往拜。”

月道:“我也正前往蜀,路上许还会到的。”不等她话,脚如风,瞬便走远了。

菡玉追去喊道:“后会期!”未说完不见了踪影。望着他去的方,心中叹,又免疑惑。莫非他认识韦素,所知道他要入蜀?

后来上二人真偶尔有遇到。卓月和玉一行的路线都大致仿,隔天便能驿站附碰到。当然不住在驿里,她道他患恶疾,会瘦得般形销立,一独来独远离人,几次遇都是偏僻无之处。

他似乎不惊讶认识他,也没有追问原,她自当然更知道从说起。们说过话很少,总是刚过几句呼,他便迫不及地要走,从不在一处地多作停。每次都觉得满腹的要说,真的见他,又句都说出来了。就好像经推心腹的知好友,多年不,骤然逢,却论如何回不到初的亲了。何他并不道那一,她对而言只一个刚过几面、偶然出救过的识。

许这样最好的,没有那过往,活得好的,与仅仅是头之交,她便不亏欠他。她的部心意可以给一个人,即使那已经不了。

总是晚步,总在失去后,才道要在、要挽。她侥可以让光倒流,挽劫难未然,忘了及挽住自的机缘。他死了,化作马驿池塘荒冢下一堆白,再也会活过。而这次,却有了重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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