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敦煌朝的大皇子,父皇的第一个儿子,我的母妃是江苏知府梅印天的妹妹,在这后宫的众嫔妃之中,算是出身不高的,因而,一直只是一个小婕妤。
尽管,按照历朝的规定,母以子为贵,为皇家生下了第一个皇子的母妃应当得到嘉奖,被晋升位分的。然而,母妃似乎是被父皇忘却了一般,走到临终前的那一刻,一直都待在婕妤这个位置之上。
当然,尽管我的出身算不得十分显赫,但是,父皇一共也只有四个皇子,除去二皇弟的母妃,先是由昭仪升至贵妃,最后成了第二位皇后外,与其他两个皇弟的出身相比,倒也算不得低贱。而且,我还受到父皇的妻第一任皇后——纯阳皇后的不少照拂,在这宫中,也没有人敢轻贱于我。
几乎从一出生下来开始,我就是一个不受父皇喜欢的皇子,准确的说,除了那个病怏怏的、却被父皇捧在手头的二皇弟以外,我、三皇弟、四皇弟谁都得不到父皇的宠爱。
幼年时,三皇弟与四皇弟尚未出生,每次参加宴席时,在休闲殿大堂之中,方台之上的那张八仙桌上,父皇总是将二皇弟抱在他的膝上,亲热的喂他吃着东西。而我,则被母妃带着,坐在方台下方的其它宴席桌上。
每次到了这个时间,我心中都不知道有多么渴望父皇膝上的那个人有哪一天会变成我。
儿时,尚未懂事的时候,我经常缠着母妃问:“为什么父皇那么疼爱二皇弟,却不疼爱我呢?父皇是觉得宗儿不乖吗?”
母妃强忍着伤心,安慰我道:“不是的,宗儿已经很乖了。你父皇会那么疼爱你二皇弟,只是因为你二皇弟他生病了。宗儿不要太计较这些,因为你是皇兄。”
我恍然大悟,也有点羞愧感,觉得自己不应该与生病的二皇弟去计较这些。
不过,想是这般想,事实上,我还是没能※※※※住自己对父爱的那种渴望。
那年冬天,在宫中举办除夕宴会的那天早上,我瞒着照顾我的太监和宫女,穿着单薄的衣服,偷偷的跑到院子中冻了半天,然后,又跑回去喝了一些凉水。
终于,到了晚上,宴会开始时,我的额头开始烫了。
虽然身上很难受,但是,我的心中却很高兴,我觉得等会应该就可以也感受一下父皇那温暖的怀抱了。
“哎哟……母妃,宗儿现在头疼得厉害。”就这样,在宫女给父皇和在场的母妃们斟酒,休闲殿中比较安静的时候,我用一个在场之人都可以听得见的声音对正在夹菜的母妃说道,众人正待举杯共饮的手都停了下来。毕竟,皇子生病也不是什么小事。
母妃慌忙将她的手放到我的额头之上,刚搭上去之后,母妃便不禁大惊失色的叫了一声:“啊?怎么会这么烫啊?”
当时尚未过世的、坐在方台上方桌旁的纯阳皇后不禁关心的询问道:“梅婕妤,宗儿是怎么啦?”
母妃站了起来,带些口腔的回禀道:“回皇后娘娘,宗儿的额头好烫,好似烧得很厉害的样子。”
“啊?那赶紧宣个御医过来瞧瞧,不是因为天冷,染上了风寒。小李子,你去御医院喊一个御医过来,就告诉他,大皇子的额头烫,让他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纯阳皇后吩咐着站在她身旁的太监。
“谢皇后娘娘。”母妃感激的谢恩道。
而坐在纯阳皇后身边的父皇,依旧坐在那高高的方台之上,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一言未,在他的脸上,完全找不到二皇弟病时的那种紧张、忧心感。
不仅如此,在纯阳皇后让人去找御医之时,席中,所有人手上的筷子都停了下来,唯有父皇仍然握着手中的筷子,在往坐在他身边的二皇弟的碗中夹着菜,并温和的嘱咐道:“耀儿,多吃点,多吃点后,身体才会慢慢变好起来。”
看着有天壤之别的鲜明对比,我的泪不禁一下就涌到眼眶,尽管我倔强的不让它流落出来,但是,心却已变得冰冷、冰冷。
也许,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父皇都不会多看我一眼。甚至可能,就算我病死在这里,父皇也不会为我流下一滴泪吧。
想得到父皇象对待二皇弟那般的对待,终究不过是我心中的一个神话而已。
很快,御医过来了,替我诊完脉,确诊我是因为感染风寒才导致官方帅哥四菜一躺上传这样的,大堂中的母妃和众人也才算稍稍松了一口气。
这时,一直未开口的父皇方才开口了,不过,不是为了安慰安慰我,而是为了训斥母妃:“怎么连看个孩子都看不好呢?孩子着凉了都不知道。大过年的,硬是搅了所有人过年的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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