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李世民的到来,李恽并不感到意外。
但是跟在李世民后面的几个拿着刑棍的内监,确实不在李恽意料之中。
“见过父皇!”李恽从躺椅上爬起来,向李世民行礼。
“现在温顺得像只猫似的,今天顶撞岑夫子的张狂劲儿哪去了?”李世民怒气冲冲地质问李恽,不待李恽回答,有张口说道:“还把素来稳重的太子和青雀也拉下水,你的本事不小啊!好不容易安生了几天,这就又惹事了”
“父皇...”
“陛下...”
“行了!贺庆,二十宫棍。”李世民粗暴地打断李恽和王美人的话,对贺庆吩咐道。
李恽像只小鸡仔一样被几个内监提溜到一个长凳上,他已经没有了辩解的欲望。显然,李世民今天来就没有打算听他解释。李恽自认为今天确实有做错的地方,他对岑文本的态度有些恶劣,话语也有些刻薄。但岑文本就没有做错的地方吗?他不这样认为,身为一个知道历史发展进程的“过来人”,他深知工业发展的重要性。往小了说,一件新农具的出现对于这个落后的时代可能就意味着成百上千人的性命;往大了说。国朝发展需要的水利、道路、城池的修建都需要工业的发展。可是,就是这些满口仁义道德,实则满肚子蝇营狗苟的大儒们,为了他们这个阶层的利益,把持着这个国家长达两千年。从汉朝到清朝,除了剃去了一半头发,好像没有一点点进步。
圣人教化的文章他们背的滚瓜烂熟,一句句至理名句随口而出,可是两千年的历史中,又出现了几个圣人?孔曰成仁,孟曰取义。他们成仁取义的方式大约就是在清人入关的时候剃去头发吧,不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这句话他们当时是怎么解释的。一个个标榜有教化百姓之责,却把持着绝大多数土地。这时候,他们大概也选择性忘记了“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书中的道理没错,可是这些道理谁不明白呢?就是在大唐,一个字都不认识的老农也知道侍奉老人,抚养孩子。这些道理是我们应该赞扬歌颂的美好品德,而不是借以统治奴役别人的工具。有人能够时刻恪守所有这些品德,成为圣人,我们要仰望尊敬,但不能要求人人都成为圣人。
“啪”一个响亮的声音在李恽屁股上响起,李恽感觉全身的知觉都没有了,只能感觉到屁股上火辣辣的疼痛,额头上的汗珠渗出了一层。可内监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接着又是一棍落下,从这一棍,李恽明白了很多成语的道理,比如说火上浇油、添油炽薪、雪上加霜、落井下石。汗珠混合着泪珠从脸上滚下来,原来人真的可以疼哭。现在的李恽不是不想解释了,而是已经没有力气张嘴了。李恽绝对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三棍下去,他就已经昏了过去。狗日的贺庆,这是下死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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