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脱了一次防护服装备,再穿,终于合格,“穿着防护服回科室吧。”监考老师如是说道,“这样回去?”大青不禁反问,“是的!考过了就赶紧回科室。”
“难怪刚才来的路上看到她们/他们穿得跟生化电影一样在路上走,”我用手,隔着防护手套,抓住防护服宽大的裤腰,“妈的……看不见脚……”戴上防护口罩和护目镜以及面罩之后视线就被限制在了一个横着的类似于长方形的范围里,“老邹……你在哪里?”我想让老邹引路,没想到老邹还在后面,悠远地喊道:“我在这里,我还没考过,你们先回去吧……”
“好吧好吧,”最痛苦的是出了仲景楼下楼梯的时候,低头看不见路,深一脚、浅一脚地试探着走,不到二十个台阶我至少走了两分钟,“我喘不过气来了,”护目镜上也起了些雾气,“好难受……脸勒得好疼……”我刚想伸手松一下脸上的防护口罩,脑子里便冒出了刚才柳燕老师的话,“口罩戴到脸上不是形式主义,一定要保证医用防护口罩的密闭性才能隔绝外界病毒和细菌,”慌忙把即将犯错的手放下,“算了算了,勒就勒吧,戴都戴上了。”
刚才穿防护服的时候顺手把白大褂口袋里的手机揣进了裤子的口袋里,白大褂脱了,可是裤子还穿在防护服里面,我感受到了手机来电话的震动,“特么……谁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防护服拉链一旦打开,防护作用就失效了,所以我没有打开拉链接电话,没过两分钟,手机又响了,“烦躁……”我还是没打开防护服的拉链,我好不容易穿进去的,打开了就浪费了,有事下班的时间,或者休息的时间再说吧。
我们全副武装地回到科室里,看到科室里面所有医务人员都是全副武装的样子,我才意识到:事情真的玩大了。
“怎么了?医院里面是发生什么泄露了吗?”不了解疫情的患者以为科室里面发生了什么有毒物质泄露,“你们怎么都穿着防毒的衣服?”有好事的病人问道,“最好人人都戴上口罩吧,然后打开手机看一下新闻。”
很多病人自己没有准备口罩,“你们能给我一个口罩吗?”我到治疗室里面拿了一个口罩,等到第二个找我要口罩的患者的时候,治疗室里面放口罩的抽屉就已经被锁上了,“韩旭,科室里面的外科口罩现在不能发放给病人了,科室自己都不够用了,让他们自己去买民用的防护口罩。”
我害怕面对别人的失望,便从刚才带教老师发给我们自己的个人的防护用品里面抽了一个口罩给她,“我只能给你一个,你不能跟别的患者或患者家属说,你们自己出去买,医院的不够用了。”我当时还不懂防护口罩对于我们这些抵抗在病毒一线的人来说,防护口罩就是生命的最基础的保障,我把我的口罩给她,她并没有道谢,因为她以为我还有很多口罩,其实我也只有二十个,自己用了一个,给她一个,我还剩十八个。
“现在我们所有老师,除了留守科室的老师,其他老师和同学一律做医院基础的消毒和排查工作,”带教老师把我们分成两组,一组人跟着小带教,拎着消毒水和抹布去做院内建筑的消毒了,我被分到另外一组,去门急诊大厅给所有来医院就诊的患者量体温,“中午需要休息和吃饭的同学,就去吃饭,反正还是四十分钟吃饭时间。”然后她一再提醒,“防护服一旦脱掉,就是污染的了,下午在岗的时候,需要重新穿一套。”
潜在的意思就是,给你们每个人的防护用品是有限的,科室里面的防护用品也是有限的,你们能尽量不脱不换是最好。
“老师,我要是想上厕所呢?”“需要重新换一套吗?”有人问道。
“需要重新更换。”
只听见那人小声嘀咕道,“那还上个屁厕所啊……”大领导于是说,“所以尽量不要喝太多水,免得浪费一套防护装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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