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肆虐。
医馆的老大夫眼睛微眯，斜靠在药柜边，手边的暖炉散发着热气，在呵气成冰的季节将这小小的医馆衬得温暖又宁静。
忽然，医馆的大门被人莽撞的撞开，雪花混合着室外的寒冷气息散入医馆小小的空间。
老大夫眉头微皱，眼睛睁开，却看见两道身影倒在医馆的大门前。
血迹斑斑的衣服，混乱的灵气波动，无不显示出这两人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
其中一人脸色惨白，声音沙哑，低喝道：“大夫…救人！”
另一人显然伤势不轻，此时鲜血淋漓，腹部有一道撕裂伤，几近将整个人撕成两半。
老大夫当然知道救人要紧，但还是在处理那人的撕裂伤时问了一句：“你们是哪家的子弟，竟然惹得人出此狠手？”
另一人一愣，忽而沉默。
“…赤凰坡。”良久，他缓缓开口。
“赤凰坡？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对你们出手？不怕赤凰坡的人出手报复吗？”老大夫蹙眉。
“…报复？”那人凄然一笑，“赤凰坡赤凰坡……都已经成为历史了。”
老大夫脸色一变。
“赤凰坡灭了。整个宗门，两万三千子弟，现在只剩我们了。”那人闭着眼，寞然道。
“……妖族？”老大夫看着他。
“妖族。”那人声音低沉沙哑，近乎咆哮。
将那个险些被撕开的人脸上的血污清洗干净，才发现那竟然是一个少女，只不过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手中攥着的长剑老大夫用了很大的力道竟然还是没办法取下来。
再仔细一看，和这个少女一起进来的人虽然脸上血迹斑斑，但还是能看出年纪不大，应该是个少年。
“镇守北虚关，我赤凰坡问心无愧，战至最后一人。”那少年喃喃道。
“你们宗主他…”
“为了护我们周全，与南妖大战……终究不敌。”少年眼神一黯，回道。
老大夫手上动作一顿，像是突然苍老了许多岁。
到了赤凰坡宗主这个修为，不敌，自然只有一个结果。
“月歌师弟，连你都离开了……那个时代，就剩我一个老头子了。”老大夫声音颤抖，混浊的双眼刻满了沧桑与自嘲的无奈。
北虚关破，妖族就可以一路南下，沿途生灵千万必将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生灵涂炭，民不聊生，连帝级都不能阻挡妖族南下的大势。
可以说，北虚关是灵泱的命脉。
老大夫在有生之年看见了两次北虚关被攻破。
第一次，他还是一个小宗门的小师弟。
那一次，被称为灵泱的黑暗时代。
那个时代，没有凡人，几乎没有帝级以下的存在。
因为，都死了。
也是像这样，当时的宗门长老一路护送他们去往灵泱中部，出发时两千子弟，最后到朱雀天街时，只剩五十人。
历经二十年，从灵泱北域一路跋涉到朱雀天街，没有使用传送阵，因为沿途的传送阵都被控制了。
妖兽占领了北虚关，第一时间就横渡与北虚关相连的各个传送阵并且派妖族驻守。当年的北虚关守将有些盲目自大，骄傲轻敌，加上妖族攻势凶猛，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毁掉传送阵北虚关就被攻下，这就给了妖族入侵中域很大的便利，在以后的漫长岁月中，这一战成为了灵泱与妖族交战最大的败笔。
而月歌，就是长老在那路上遇见的一个乞儿，观其资质尚可，便收为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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