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以北。
这片似乎属于永恒冬季的冰封之地,极目望去,一派萧瑟。虽然只是夏末初秋时分,可此地已是满目苍白,冰雪皑皑。
空旷大地的最北端,横亘屹立着一条雄浑山脉,高耸入云的陡峭山峰终年覆盖着冰雪,远望如苍龙之脊,云海翻腾,半隐半现,谪降在这天地尽头的冷酷仙境。
然而,即使再冷酷严峻的地方,也总会有顽强的生命顽强生长。正如此时飞翔在铅灰色天空上的蓝鹰,不知它是天生如此,还是来自这锁乾山上的冰雪映衬,蓝鹰尽情伸展的羽翼泛着幽蓝的光芒,一如它锐利的目光,几乎要将铅云压抑的长空撕裂出一道闪电。
蓝色鹰隼翱翔天际,用极强的目力搜索着宽阔翅翼下的冰雪山峰。良久,它似乎寻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尖声唳叫着,长翼微倾,登时带着风的呼啸,像颗小炮弹,急速下降。
雪山之巅,一人独立,听见蓝鹰叫声,缓缓抬起了头。此人一袭白衣,似雪如冰,如果不是那一头在劲风中曳动的乌黑长发,会让看见的人以为那就是尊冰雪砌成的雕塑。
白衣人似乎正是蓝鹰寻找的目标。看见这人,蓝鹰兴奋地又叫一声,加速降落,径直落在白衣人的肩上,喉中咕咕叫着。
白衣人从蓝鹰脚上解下一只竹管,慈爱地抚摸着蓝鹰光滑而坚硬的羽毛,变戏法似的在掌中呈出一块尚淋淌着鲜血的肉块。蓝鹰更兴奋了,它扑棱扑棱翅膀,咕咕叫了两声,一口叼了肉块,重又飞上了天空,融入铅云之外的高空,不见了踪影。
白衣人从竹管中轻轻扯出一卷写满了字的白绢,展开看着,苍白冷漠的脸庞竟渐渐生出了两团兴奋的嫣红,就连拿着白绢的手指也激动地轻微颤抖着。
在白衣人身后,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人。来人极瘦,好像一根枯死的竹竿。他小心翼翼瞅了白衣人的背影一眼,便赶忙跪倒在地,道:“次角晏拜见堂主!”他的声音很难听,好像锈蚀的铁管中铁锈被刮下的粗粝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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