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还是没忍住。
你看那两个人,手脚都冻僵了,脸色也发青了,一动不动地蜷缩在一起。
深夜的万仞山里能冻死人的呀,那团篝火也要灭了。
在寒凉刺骨的万仞山林中,躲着一个衣着单薄,一张小脸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不过五六岁模样,眼睛不住地偷看那两个误入山中的男女。
他纠结地点手指好一会儿,终于看那两个人昏睡过去了,赶忙一通小跑过去,使使力,指尖弹出来一团丹火,突然而生的高温灼伤了他,他吓得手一甩正好丢进篝火里。
本快烧尽了木柴的篝火,突然一下暴涨起来,连林间的温度都好像升高了一些。
眼看着那二人脸上渐渐有了血色,小家伙松一口气。又想起师父不要和陌生人接触的嘱托,提起照明的灯笼正准备回去。
脚一伸,却落入这周围密密麻麻的陷阱,细而韧的带刺野藤条抓破了小家伙小腿细嫩的皮肤,一下将他倒吊起来。
小家伙丢开灯笼,涨红着脸去扯弄那野藤,野藤上却早被涂上了迷药。
当小家伙抵抗不住将要昏睡过去时,他看见那两个人恢复了冻僵的手脚,面色红润地伸展一番,看见倒吊在半空中的他时,男人愉快地吹了声口哨:
“哟,收货了。”
————
当天光乍破了远山的轮廓,清晨的万仞山一片静谧祥和时,两个小不点却焦急地敲响了师父的门。
一个白发白短须,酒槽鼻,身板挺直但稍有萎缩,睡眼惺忪打着哈欠的七八十岁老人开门走出来,身上还溢着酒气。
“何故慌张?”老人开口,哪怕隐居数年,他话里也还有当年纵横天下的倨傲。
只是话尾的酒嗝破了调。
“师父师父!文山不见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小孩焦急地喊着,一个说:“我昨夜见他出去小解了”,一个说:“我今早找他人没了”,将师父的酒困一吓而飞。
师父抄起酒瓶子,这只还是满的。他眉头紧锁,三个徒弟一向乖巧听话,绝无可能是自己贪玩忘归了。
如此一来——
师父将酒坛子抛向空中,又瞬间将老朋友送他防身的弩箭爆射出数十只,击碎酒坛,又将烈酒挥洒得更开。
箭囊空了,师父甩手一发丹火,点燃烈酒,又熟练地操纵丹火借助烈酒绽放得更烈。
霎时间,漫山遍野,皆被他蓝紫色的丹火燎原。
这蓝紫色丹火之中,却不伤草木鸟雀,只是这些丹火都象有生命般聚集,先是那团篝火,然后是缠住小家伙的野藤,再然后是掩在林中几乎看不出来的人类足迹,被丹火点燃,如同夜中明灯般耀眼。
那足迹一路延伸,出了万仞山,汇入了往来频繁的大路,小家伙留下的丹火气息被风拂散,终不可寻。
————
“华家主,如果你托老夫人的情请我出来,却只是为了谈这件事,那还是请回吧。”某小城茶楼雅间中,留下消息要离开封剑门几天的掌门,却出现在这里。
掌门不卑不亢喝着茶,她对面坐着一个人,似乎是不方便暴露身份,用垂纱斗笠遮着,全身都朦朦胧胧地看不真切。
“文掌门,我是真心诚意提出这个请求。我知道封剑门如今的境况,以华家之力,为你们解决些钱财上的不便……也是好的。还望文掌门给彼此一个机会。”说话的是个男声,声音温润低沉,颇有磁性。
掌门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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