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年前的冬天,刚下了一场雪,天冷的厉害,天地被冻成了一个冰坨子,雪地里,只要踩一脚,就能陷进半个身子去。35xs
那时辰醉还小,刚刚七岁,在冀州老家、他二叔那里读书。天已经很晚了,辰醉谢过叔父留饭,在家仆云筝的陪同下,沿着一条乡间小路回家。下人们说,他父亲从京城给他寄了一封信,算时间应该到了,他要回家看一看。
路上没有人,没有灯火,甚至蜿蜒的小路上,没有行人和马匹踩过的痕迹,平平整整的,像一片铺好了的棉絮。
辰醉和云筝每人一匹矮脚马,小心翼翼地往家赶。难得露脸的月亮照在平静的雪地上,反射出莹莹的光亮,照的行人也踏实了不少。
忽然,前面想起一阵喧哗声,每个人的声音在寂静空旷的雪地上回荡,显得格外真切。辰醉听出来了,是他家的管家独孤潮和两个家仆。
他们一定是来接辰醉的,但辰醉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在这里停了下来,并闹出了动静。
辰醉和云筝打马去看。
只听见其中一个家仆怒气冲冲地说“大晚上的,在这里装鬼吓唬人,难道不该挨打?”
独孤潮声音沉稳有力“谁说人家吓唬你了?你走你的路,人家又没招惹你。”
另一个家仆说“你看看他,长成这个样子,谁看了谁不害怕?大晚上还要出来,不是故意吓唬人吗?”继而又指着周围不平整的地面说“你再看看地上,到处都是他刨的雪和土,刨坟挖尸似的,还说不吓人?我看他就是存心的!”
“少说两句吧,”独孤潮说,“现在哪里没有逃荒的饥民?老人家丢了东西在这儿找找有什么错?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被个活人吓得从马背上摔下来,还有脸在这儿喊打喊杀,说出来不嫌害臊!”
两个家仆还想辩驳两句,独孤潮一瞪眼,说“小少爷马上就到了,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仔细我一会儿动鞭子抽人!”
“这是怎么了,独孤伯伯?”辰醉远远喊了一声。
独孤潮早听见远处有马踏在积雪上的咯吱咯吱的声音,就已经知道辰醉来了。他紧走了几步,来迎接辰醉。
独孤潮是辰非给辰醉留下的人,能文能武,办事妥当,是个快四十岁的壮汉。他年少的时候做过百夫长,可惜运气不好,碰上了一个嫉贤妒能的长官,被强行按上了一个偷窃的罪名摘了军籍,落魄时被辰非收留,成了辰府的管家。
由于独孤潮比辰非还要大两岁,所以辰醉常尊称他一声“伯伯”。
独孤潮牵住辰醉的马,说“没什么,遇到一位老者。家里的两个孩子没见识,吓了一跳。”
什么样的人能把两个壮小伙子吓一跳?辰醉有点好奇,歪着头去看。这一看不要紧,吓得他险些从马上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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