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稍早的时候,当第一缕阳光穿过树叶缝隙,照进房间时,忙碌了一夜的猎魔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并不是弗莱德刚刚苏醒,事实上早在半个小时前,当门外那伙以老猎人为首的镇民们顺着楼梯上来时,弗莱德就已经被吵醒了。
尽管他们已经放低了脚步,但上楼时,这些人踩在木板上发出的细微声响与现在的细微呼吸声还是没有逃过猎魔人的耳朵。
伸手搭在额头,弗莱德侧目确定了下旁边的木桌上已经收拾干净了后,就起身走到门前拉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的一共有七八个人左右,为首的正是昨夜被弗莱德救下的老猎人皮特。
此时的他面容憔悴,发黑的眼圈中是两颗布满了血丝的浑浊眼球,不难看出,老猎人昨夜应该是一夜未睡。
看到弗莱德打开房门,老猎人皮特有些紧张的开口道:“尊…尊敬的先生,很抱歉这么早来打扰您的休息。”
弗莱德微微摇了摇头:“没关系,我本来也打算起来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老猎人缓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紧张的心情平静下来,满脸真诚的道:“首先我是来谢谢您的,尊敬的先生,谢谢您昨天和……和那位尊敬的小姐救了我。”
弗莱德面色平静,没有回话,他知道老猎人来找他肯定不只是想谢谢自己。
毕竟昨天安吉拉给对方造成的阴影应该不小。
而且……
弗莱德扫了眼老猎人身后的那些脸上带着或愤怒、或悲伤、或恐惧的镇民,他已经大致猜到了这些人来的目的。
果然,还没等老猎人继续说后面的话,在猎人身后的一个面带悲怒的年轻男人便急不可耐的插嘴道:
“还有,我们来是想请您帮帮我们的!这位尊敬的先生!求求您帮我们抓到那个该死的怪物!我父亲就是那怪物害死的!”
“你的父亲?”弗莱德转头看向那个年轻男人,他知道对方口中的怪物应该是指昨天他们没抓到的那头。
就是老猎人昨天晚上一开始遇到的那只正在狩猎的夺面怪,那只夺面怪昨天夜里在弗莱德两人赶到前就逃走了。
看的出,这头逃走的夺面怪很是让这些镇民担忧,以及怨恨。
“没错!”年轻男人紧握着拳头,眼中的怒火几欲喷发:“那头该死的怪物杀死了我的父亲!所以我想恳请您,尊敬的先生,请您帮帮我们!”
老猎人同样低下头:“拜托您了!尊敬的先生,算上昨天夜里,这一个多月以来我们已经死了七个人了,除了来向您寻求帮助,我们实在是找不到其它的办法!”
“找不到其它办法?”
这时,一道轻巧的脚步声在屋内响起,安吉拉娇小的身躯出现在了弗莱德的身旁。
看着从房中走出的少女,除了老猎人以外的所有人都不由得觉得眼前一亮,银白色长发下的那张精致面孔在出现的瞬间就取得了门外几乎所有人的好感。
只有老猎人皮特,在看到安吉拉出现后,却是下意识脸色一白,他无法忘记昨晚回头的那一霎那恐惧。
而其余人此时却是脸露喜色,因为与黑木酒馆的老麦克一样,他们同样觉得眼前这个宛如天使般美丽的少女,内心也一定十分善良,在心底幻想着这位可爱的少女会帮助自己说上那么一两句好话。
但少女接下来的话,却将这些刚觉得有了希望的镇民,重新打回了现实。
“一群胆小的老鼠,凭什么?”
依旧甜美的声音中透露着无尽冷漠与不屑,与想象中完全相反的巨大反差让镇民们脸上恭维的表情一僵。
他们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名少女,一时之间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这……这位美丽的小姐,请问您刚才说的什么?我们可能有些……没太听清?”
“呵。”安吉拉看着眼前的众人不屑一笑。
只见她微微抬起高傲的脖颈,眼露不屑,嘴角带着一丝嘲讽,开口道:“安吉拉是说,你们这群在危险来临之时只会躲在自己那老鼠洞中瑟瑟发抖的家伙,有什么资格请求安吉拉的主人去承担对抗恶魔以及其他施法者的风险?
难道你们的唯一本事就是这样吗?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找个自认为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然后在次日清晨的晨曦下庆幸自己又躲了一晚?呵,一群无用的老鼠。”
“你!”
完全没想到对方会说的这么无情的镇民们脸上立刻显露出震惊与愤怒的表情,那名自称死了父亲的年轻男人更是被气的直接想要转身离开,但却被一旁的老猎人一把拦了下来。
“实在抱歉,尊敬的小姐。”
老猎人紧低着脑袋,似乎不敢抬头与安吉拉对视:“或许您说的很对,但这次我们真的是没有其它办法了,所以我们才来打扰二位的,您放心,为此我们愿意付给您们五十枚金币作为雇佣金!”
五十枚金币?
弗莱德不由扬了扬眉头,五十枚金币的出价可不算少了,要知道在这里的物价,一个普通农户家一年的生活开销也不过一枚金币,就算是弗莱德自己,现在全身上下在不再出卖知识的情况下,也只不过大约有两百枚金币而已。
说实话,五十枚金币的价格确实让弗莱德有些心动,毕竟就算对方一枚铜板都拿不出,弗莱德也是打算去找那名能驱使夺面怪的家伙好好聊聊的,现在因此能多赚上一笔,似乎也不错。
于是,弗莱德张了张嘴,准备说些什么,但。
“什么?安吉拉没听错吧?五十枚金币?”
啪,一道轻响,扇骨开合,一把由不知名黑色羽毛制成的扇子被安吉拉随手拿出,并遮在了她那精致的下半张面孔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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