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时前,罗德的意识空间里——
“因为我并不具备过多的欲望,所以榨出来的只有那么点吗?”
他看着从天空中掉落的两滴血水,略显无语。
不过也在情理之中——第一,他的意识空间结构已经固定,若想重建一盏血杯必须要使用巨量的精神力,而这也是罗德所不具备的,所以他现在只是把部分属于血杯的法则融入进这个世界,提炼欲望的效率会远低于其他修炼者(虽然修炼此法的人目前只剩他一个了)
第二,就像之前所说的那样,罗德感情稀薄,欲望对他来说几乎不存在。
现在又把仅剩的一点给榨干了。
现在的罗德,已经陷入了种“无情无欲”的状态,简称贤者模式。
“不过血杯修炼法是没办法再进步了,只能另寻他法。”他摩挲着下巴,回忆道,“之前K在厕所画符的时候也说过,符文的效果和使用者自身的力量有着密切联系。”
“之所以只能榨出欲望,是因为灌输的力量是精神力。”
“如果......我用其他力量去施展修炼法呢?”
罗德并非只掌握了精神力,别忘了,燧石清除的只有那位存在的印记,其力量还在罗德的异化之脑中,或者说,异化之脑的形成和运转离不开那股力量。
而罗德则将这份力量称作“异化之力”。
能够污染并异化人体器官,使其偏离原先的进化轨道,如果猜想正确的话,这股力量也能污染并异化其他生物。
那么,它是否能异化血杯修炼法呢?
罗德打定主意,在意识空间内盘腿坐下,按血杯修炼法中记载的那样进入“冥想”状态,在这种状态下,罗德能更清晰地了解自身,看清自己体内每一道血液的流向——可以看作是武侠中“内视”的魔改版。
同时周边的世界也安静下来,一切事物都被罗德的意识排斥在外——尽管这就是他的意识空间。
然后,在宁静中,罗德开始提炼异化之力。
这份力量存于他的脑中,而且极其微弱,如果身在外界他或许还没法触及,但这里是他的意识空间,不仅冥想的效果会大大提升,他对自身的灵魂结构也会更加明晰。
之前的割腕所带来的痛感也让他更加冷静和敏感,于是——
在种种效果的叠加下,罗德已经能不依靠异化之脑来独自感受精神力的存在,并将其支配,然后微微颤颤地靠近大脑......
大脑中的某种力量似乎感受到了精神力的接近,开始奋力反击,但无奈太过微弱,只是污染了部分精神力便被轻易提出。
“这就是异化之力?”罗德睁眼,有些感兴趣地看着手中这坨灰绿色的能量团,然后没有犹豫,直接运起修炼法,将手中的异化之力融入血杯的结构当中。
之前因为构成血杯的力量是精神力,而这片空间也是由精神力构成,因此就算能做出血杯,构成其的精神力也会迅速被这个世界吸收,从而使血杯无法继续存在。
但现在罗德使用的是异化之力,这份力量不同于精神力,它不只是种能量,还代表着“污染”“扭曲”的法则,罗德也因此得以完整地施展血杯修炼法。
只听“嗖”的一声,仿佛有冷风从周边划过,罗德瞳孔猛缩,接着咧起了嘴角。
他感到双手传来剧痛,皮肤开始龟裂,脸庞仿佛在被无数利刃划过,留下一道又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这一切都是因为罗德手中的那团异化之力。
“最重要的是,异化之力还没有彻底归我所有,因此在我运起修炼法时才会产生这样剧烈的排异现象……”
想到这,他心中一沉,一个一直被忽略的问题终于涌上心头:
“异化之脑真的属于我吗?”
“或者说,我身体里的那些能量,真的归我所有吗?”
他可以感受到脑壳里那玩意的存在,自己所看所想也都需要经过其运转才能得以完成。
但他却无法通过自己的意识使用精神力,每次使用都必须通过“技能”来唤起异化之脑,随后异化之脑便自动运起精神力……
简单来说就是——不管是精神力还是异化之力他都没法通过自己的意识来掌控,前者更是只能通过“异化之脑”这个中间商来操控,这就使得罗德自我的意识陷入种很尴尬的境地。
也许有一天异化之脑看不惯罗德,直接抹除了对方的灵魂掌控了整具身体呢。
而且使用异化之脑次数多了还会导致灵魂污染度增加……罗德可没忘记前不久理智完全丧失的那次经历。
“看来今后还得多靠自己的力量啊,异化之脑什么的终究还是外力,唯有自己才能信任。”
“不过比起这些,我还是先解决当下的问题吧。”
他并没有停止运行修炼法,只是不断往身体灌输精神力来补全那些受损的部位。
这里的罗德并非是肉身,只是本体意识或者说灵魂的投影罢了,不然现实中手腕上的那道疤痕也会跟来。
黑色的狂风仍在摧残着罗德的身体,而且愈发严重,似乎想彻底搅烂对方的意识,然而这是不可能的。首先,罗德的恢复速度远超于破坏量;第二,修炼法已经快完成了。
终于,半分钟后黑风慢慢停息了,罗德最后一次加大精神力的输出便停止。
破残不堪的双手上血肉一阵翻滚,最后以一种极其反生物的恢复速度立即复原。
“那么,这就是以异化之力为基础构成的血杯?”
具体模型可以参考圣杯的模样,大小和平常喝酒用的玻璃杯差不多,再就是全体通黑,一些奇怪诡异的绿色条纹分布在杯子四周,垂直于杯身的六根黑色尖刺给人种另类的美感。
简单来说,这就是个黑绿相间还带着六根黑刺的玻璃杯。
罗德眯起了眼,他明显感受到这黑杯的不同之处,凝视着它,罗德又想起来当初选择了异化路线后身体的变化……那是一种非人般的折磨,仿佛有某种东西钻入你的皮肤,沿着血管穿过你身体上下的每个角落。
他摆了摆头,将这种感觉驱逐出大脑。
“异化之力……还真是恐怖。”
罗德不知道的,刚才那种感觉的源头来自于黑杯的形状,由于其结构有一半来自于血杯的原型,另一半来自于异化之力的改造,这盏黑杯也就同时具有了“勾引出内心深处的欲望”和“扭曲观者的意识”两种特性,而两者的结合也就导致了罗德刚才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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