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人唱着歌,但并没有人听歌,学生们抄着酒瓶对饮,畅聊着过去、畅想着未来。
“轩子、小雅,你们还要遮掩到什么时候?这么下去的话我们可不会参加你们的婚礼哦!”
“是啊,青春就剩这一天了,今晚就不要矜持了吧?”
“我提议!如果轩子和小雅互相告白,我们大家以后都去参加他们的婚礼,如果还这么藏藏掖掖,婚礼谁也不许去!”
“同意!”大伙齐声喊。
郝远和祁佳丽来到了这里。
“这一幕熟悉吗?”祁佳丽说。
“大学必不可少的桥段。”
“你干过?”
郝远嗤笑,“都知道这些只是多点回忆罢了。”
“怎么到你嘴里,真爱就这么不堪呢?”
郝远摇头,“他们是不是真爱不重要,以后的路才重要。”
祁佳丽问:“你到底是怎么理解真爱的?”
郝远说:“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环境生成的一种只属于那一刻的情绪,过去之后会被很多东西打败,比如距离、新交和柴米油盐。之后没有距离、没有隔膜、没有柴米油盐烦恼的就是真爱。”
“就是说你根本不相信这东西了?”
“不是,真爱是流动的,不同阶段的人对它的理解是完全不同的。”
祁佳丽轻咬着牙,“郝远,你真是活得南北通透、三面采光呀。”
“可就是没人买啊。”郝远笑说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打开一看居然是郑铭发来的一个p3格式文件。
大学生们还在起哄,轩子和小雅站在中间,两个人都很局促。
“都知根知底的,别演戏了,快点!”人们齐声拍着手。
酝酿了一阵,二人好不容易有了情绪,可这时传来了另外一个告白的声音。
“沈晴,今天是你的生日,这十六本书是你的生日蛋糕,这三百书单是许你的礼物。往后,我郝远永远守你,我会为你开书店,为你煮一辈子黑咖啡。过完这四年,还有我们的四十年……”
声量很大,没等郝远制止,手机已在祁佳丽手中。那时郝远的声音与现在很不同,更清亮更有中气,像湘西摆渡的小伙儿,爱恨不能藏。
祁佳丽出着长长的气,她的手像铅块一样攥着手机,多彩的荧光棒掩不住她苍白的脸色,不过她很镇定。放完一遍,她又按下开始键,不停地按着音量,但已不能再大。
“轩子,原来表白也是有模板的啊,还不赶快学着点,语感大概就是这个样。”
“是啊,你俩磨蹭什么。”
祁佳丽的眼神像发酵缸里飘着的那一层沫子,只有她能看到里面的世界:郝远穿着白色T恤、牛仔短裤,留着一寸短发。他在女生宿舍楼下,地上摆着书本与蜡烛,双目像火炬一样盯着二楼、或三楼,他对那里喊着,他不需要脚本,书本、蛋糕、书店、黑咖啡,早已刻在他的骨里。
“姐,我采访一下你,当时你听到这段表白的时候是什么心情?”那个叫三亮的打断了祁佳丽的思绪。
祁佳丽回过神说:“我不喜欢,更不喜欢书店,也不喜欢喝黑咖啡,他自以为的创意简直弱成渣了。你知道吗?那天晚上对面女生楼下,一个男生开着法拉利,用红钞票编成一万束玫瑰,一句话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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