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极岛不是一座岛,是一片岛,在舟山的普陀区。
海风很大,郝远在阳台上吸烟,已经三天没有祁佳丽他们三人的消息了,浩武关机,祁佳丽无人接听。
这是一处海景房,世上不多有的海景房。站在三楼,能看到海浪冲袭了不知多少个世纪的黄褐色石壁,石壁上是一条水泥环岛路,小路上面还是石壁,石壁上长着青苔,青苔之上才是房子。
青蓝色的海水、黄白色的电线杆、整齐紧致的小瓦楼顶,500米外就是码头,这个很少能看到机动车的地方容易让人静下来。
郝远的印象里,已经走了十几座城市,那地图他只在最初的时候看过一眼,所以他总不知道下一站是哪。昨天Len问他是否还记得出发时候的样子,他摇头笑了笑,他记得光鲜的祁佳丽、记得安和那个像橘子皮一样的背包,但他不记得那时候的感觉了。
他想起了Tgether,祁佳丽和安和是仅有的两个顾客,仅冲了一杯咖啡,为祁佳丽冲了一杯咖啡。
他想起茶卡盐湖那个叫牛乐的人,至今读不懂他老婆那幸福的笑,他想起315的骑行青年,他去了哪里?会是羌塘吗?他想起西安时候的小雪,想起她患病的孩子和残疾的弟弟,他想起堵车时候狗粮大哥说“以后再遇见了,千万别认为有缘”,他想起安和用略带喜感的腔调说“你要虔诚”,想起那突突的脑浆……
他想不下去了。
一声吉他弦响起,拉回来郝远的思绪。
Len抱起浩武的吉他,居然弹唱起来——
选在清晨走在环岛路,
看看阳光铺满大海,
这里的一切都无法掩埋,
就像曾经你说的每一句对白。
我看见一个鲜衣少年,
他骑着单车带着一个女孩,
女孩荡漾着公主鞋,
还有像海浪一样的裙摆。
他们路过一对看海老人,
她靠着他的背学着老人的姿态。
海边的事都是大海,
每个人都无需等待。
海边的事都是大海,
失去的会马上到来。
——
黄昏我们走在环岛路,
来看像爱情燃烧的云彩,
这里的一切都无法掩埋,
就像曾经你说的每一句对白。
我看到收鱼少年,
搂着接他回家的女孩,
他拖着渔网想着未来,
一网鱼儿在岸边跳开。
他笑看女孩抓着鱼儿,
说它们就是我的心怀。
海边的事都是大海,
每个人都无需等待。
海边的事都是大海,
失去的会马上到来。
海边的事都是大海,
翻滚都是当下的爱。
你又说我多愁善感,
我永远是单车女孩。
……
郝远说:“我以为又是个悲伤的故事。”
Len说:“我一直很佩服这个写词的人,你不觉得很有画面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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