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倾泻于大地之上。万物尽情享受且沉醉于这温柔的光辉之中。
秋夜静谧,无人喧闹,时间宛如停止。清风微微吹来,落叶随风而下,已不顾白天黑夜,那颗归根之心,早已按耐不住。
油茶村
秋奶奶无法安睡,她慢慢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走进了小乐的房间里,小乐正在酣睡,可怜的孩子什么也不知道。
子先出门前告诉她,过两天他就会回来,如今两日已过,却不见他们的影子。秋奶奶的心里实在不安,老人知道这世间的事情大多难料,恐怕这次他们带回来的消息不一定是好消息。秋奶奶已经作好心里准备,就算国平真出了什么事,她也会把小乐抚养长大,只有她还有一口气在,就决不会让小了饿着冻着。
年龄大的人,本来觉少,时常在黑夜里难眠,思索家里大小事务,回想过往,预想未来,多有伤感和担忧。她与国平这么多年一直为小乐的成长相互扶持,感情逐渐变得深厚,心里早把国平当自己的儿子。如今国平出了事,心里自然难过?况且,若国平真出了事,她自己年岁又大,终不能伴小乐成人。想想这些,秋奶奶悲从中来,老泪默默淌流。
油茶村除了秋奶奶,还有一人,辗转反侧,唉声连连,他是油茶村的会计,叫李景春,祖辈都是油茶村的人,祖父生前是油茶村十分有名望的人,家里早先田地众多,算是个实打实的地主。到了他父亲一辈,田地都被分了去,因他祖辈三人都是好人,并没有受到村民们的排斥,当然田地肯定是保不住的。
李景春的父亲丢了祖业,心急之下患了重病,不治而亡。李景春从小跟着父亲身边,学会了打算盘的本事。李景平不计较他家里的成份,推荐他做了大队会计,有时候李景平不在,村中一些小事全交给他处理。
李景春睡不着是因为今天听到口信,镇里的干部明日要下来视查,还有乡里的社里的,又因为李景春与他们不熟,心里自然没底,不知道怎么招呼。
白天,他将有关工作在村里大喇叭讲得清楚,也不知道有几个人听进去了。忙着农田收尾的事,他也没有去各户家里细细察看。到了薄暮时分,他才赶去大队部在墙上歪七竖八地写着那些口号。
李景春翻了个身,油茶村的后头山那烦人的獐子又在啼叫了。李景春啐了一口,蒙着被子睡了,可那凄惨的叫声根本不会让他沉睡。
一夜无眠,李景春早早起床,去了李景平家。国珍说李景平没有回。他又去了小乐家,秋奶奶告诉他周子先也没有回。无奈,他只好召集队里的几个人匆匆赶到旭日小学去。
太阳初升,旭日小学来了一大帮的人,个个穿着整齐干净的中山装,梳着背头,容光焕发,胸前都别着徽章。
到了跟前,李景春强挤出笑容,一一和他们握手问好。
“这是蒋主任,这是油茶村的李会计。”一个人陪着笑脸出来介绍。
这人李景春倒认识,西城乡的,叫黄治民,和李景平是旧识,有了他,李景春的心放了大半。
黄治民和众人打了招呼后,悄悄拉着李景春走到一旁说:“景春啊!我不是早就叫人带口信过来了吗?景平人呢?”
李景春把事情的原委告诉黄治民,黄治民叹了气。
“这李景平真是胡闹,这个时节正是工作紧要的时候,他怎么还东奔西跑的,事情也是不凑巧,恰恰这时候碰到蒋主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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