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市天韵酒楼三楼贵宾厅。
汝阳王李琎今日兴致很高,举杯对着对面一个中年贵族笑道:“这天韵酒楼的剑南烧酒乃是难得的佳酿,三郎不妨多饮。”
中年贵族国字脸,长眉星目颌下短髯油亮黝黑乃是当今太子李亨。
与他们同座的还有一个相貌俊朗的白衣道装中年人正是刚从嵩山隐居归来的李泌。
六月间,隐居嵩山的李泌向唐玄宗献上《复明堂九鼎议》,玄宗想起李泌的“早惠”,于是召他入朝讲授《老子》。
七月初李泌回到长安,因李泌讲解有法,唐玄宗命他待诏翰林,供奉东宫,成了李亨的手下。
李亨这些年来一直都很谨慎,平日里大都呆在“十王宅”内极少外出。
天宝五载(公元746年)那次“谋反”风波,致使多位朝廷重臣被李林甫陷害致死,而这一切全都是因为他的不谨慎才造成的。
之后这些年李亨仍旧一直饱受李林甫的攻讦,他一直都想要找机会反击李林甫,如今李泌归来他觉得反击李林甫的时机到来了。
于是李亨通过汝阳王李琎约了李泌同游西市,希望借此机会探明李泌的态度。
“长源不饮酒,不若多尝尝这豆腐美食。你可能不知道这道美食可是道家的仙珍,如今在长安城中能够吃到还多亏了一个道家小仙师呢。”
李泌一身道装却并没有真正入道,属于在家修行之列,但是他处处以道门之人自居同时严格要求自己遵守道门戒律。
“我也是在嵩山听闻长安近两月间出了位道门奇才,其人年纪不大之外还有诸多奇闻异事令人称奇。
就是因为听闻了这些事迹,才使我沉寂已久的尘心被牵动进而想起向圣人进献《复明堂九鼎议》,不想圣人垂爱召我入京。
本来闲云野鹤惯了,不想再入京沾惹尘世,但是那位小友如此神异,我也是心痒难耐,只想见上一面了此残念。”
“说到那个清风观小李观主,咱们之中最熟悉他的就是我叔父了。他经常去清风观蹭吃蹭喝,而且那个小李观主还有许多想象瑰丽气势宏伟的传奇故事。就连圣人啧啧称奇的《封神演义》就是出自哪位小李观主之手。”
“哎呀,你们只顾说故事,却忘了这美酒佳肴不可辜负,两位还是动筷吧,见人的事情包在我身上,来,来,三郎,请酒!”
李亨和李泌对望一眼,苦笑一声,汝阳王好喝善饮是朝野出了名的,就怕他今日喝多了没法去找人。
正当三人吃喝的当口,却听得楼下有人大声道:“听说了么,清风观在西市搞了个活动。”
“什么活动啊?”
“你们不知道吧,嘿嘿,说了只怕你们不信,那清风观在称行旁边的臭水塘里面树了个几根大柱子,柱子上面还绑了好几个竹筐。”
“那臭水塘由来已久,清风观在哪塘里摆弄那些干嘛?”
“嘿嘿,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不过那臭水塘旁边立了个木牌,上面写明,不论是谁只要用石头投入那木杆上的竹筐中五次,就可以得到清风观特制的竹牌。”
“竹牌,竹牌有啥用?”
“清风观的人说了,那个竹牌可以作为凭证,换取清风观出产的任何货物或者吃食。”
“清风观的吃食可是名不虚传,只是不便宜,尤其是那个酸梅汤二十文一罐,不知道那酸梅汤换一罐要几个竹牌?”
“不知道呢,咱们一起去那臭水塘那边看看吧。再说仍石头有什么难,咱们也去扔几下,说不定弄个竹牌也换碗豆花羹吃吃。”
……
李泌仔细听了许久,方才捏着短髯开口轻声道:“楼下的人的声音如此之大,我们坐在楼上都能听到,而且这几人的对话却特意把事情说的清清楚楚,这里面有很明显的传播意图啊。”
“都说长源是智者,这些小伎俩怎能瞒过你。不过这清风观如此做到底是什么目的呢。”
李泌看了看持杯含笑的汝阳王,转向李亨继续道:“我记得西市称行边的臭水塘有一亩大小吧。”
“正是,只是那臭水塘恶臭难闻,人人唯恐避而不及,怎会去那水塘边扔石头?”
“那水塘也是有主的吧,正因为这水塘恶臭难闻,想必买下那水塘也花不了几个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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