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能是穿越者的通病吧,总觉得自己思维更高端,行动更正确,比古人更厉害。
想想自己不与人商量,不经请示,便擅自调动所率的一镇人马。又与赶来的洪育鳌、郝摇旗强硬相对,那自以为是的样子,现在真让他觉得臊得慌。
连续的胜利冲昏了头脑,真以为凭一己之力就能扭转乾坤?自己还真是太骄傲,或者说是太狂妄了。
不知何时,李岳已经坐了下来,微闭着眼睛,进行着自思自省。
脚步声打断了李岳的思绪,他侧脸观瞧,马上起身,竟是袁宗第和郝摇旗联袂而来。
“李将军还未休息,吾二人也是难眠。”袁宗第晃了晃手里的酒壶,笑道:“大战当前,只此一壶,咱们把酒夜谈如何?”
李岳拱手道:“末将敢不从命。”
郝摇旗呵呵笑着,随便地往木板上一坐,把手里的碗摆下,说道:“一壶酒啊,也就一人小半碗。若照某家平日的酒量,一口就能喝干。”
袁宗第笑骂道:“喝酒误事,你犯过多少回,挨过多少训斥,还不长记性?”
郝摇旗不以为意,伸手去抢袁宗第手中的酒壶,说道:“某来倒酒,省得你克扣。”
李岳向两人拱了拱手,诚恳地说道:“末将白天的言语行为,甚是无理,也甚是狂妄。还望二位国公多多见谅。”
袁宗第眼中闪过赞赏之色,伸手拍了拍李岳的肩膀,和颜道:“来,咱们都坐下说话。”
郝摇旗把酒分作三碗,端起自己的,在鼻下闻着,笑眯眯地说道:“这酒香甚是诱人,可入肚却是软绵绵。”
说着,他举杯示意,“袁兄,李将军,来,咱们喝一口。”
李岳端起碗,恭敬地举起,姿态很是尊重。为郝摇旗、袁宗第在乱世之中的抗争和不屈,为他们历史上的英勇就义。
一口酒下肚,郝摇旗意犹未尽,咂咂嘴,说道:“李将军刚刚说到无理和狂妄,却也不必在意。清军前来追剿,依我军目前的状况,尽快击败或摆脱敌人,确是上策。”
李岳没说话,不置可否地轻轻点了下头,望着郝摇旗,等他继续往下说。
郝摇旗伸手在木板上点了一下,又划了个圈,说道:“我军的周边可以说都是敌人,虽然兵力分散且不多,城镇防卫空虚。但集结起来,或是加固城防,都将对我军的行动造成困难。”
停顿下来,郝摇旗又饮了口酒,目光投向袁宗第,示意他继续来解说。
袁宗第接过话茬,说道:“敌人从茅麓山调兵堵截,时间上来不及,却不妨碍其派人传信通报。我军想再趁其不备,袭攻周边有敌防守的城镇,已是困难不小。若被这支清军粘上,或是困顿于坚城之下,败亡不远矣!”
李岳用力点头,这番分析与自己的相近,但更细致。
说到底,李岳对古代的行军速度、运输水平,以及通信能力的了解,都有所欠缺。而这些,却是作战指挥必不可少的依据。
而且,清军固然想尽快剿灭这支突然冒出的武装力量,明军却也想尽快转战他地。但如果陷入对峙,明军却更是不利。
袁宗第继续说道:“清军前来追剿,主将必然想尽快建功。但若首攻遇挫,便会稍作退缩,并派人召集周边城镇守军赴援。我军若反攻,敌人可依据清河和坚寨防御;我军若转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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