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沈阳城一片寂静。
在郊区的军统办公楼里,会议室的灯还亮着。里面坐着四个人,徐特派员,曹国忠,郑保国和杜文杰。
四个人脸色各异,各怀鬼胎,谁都没有说话。整个会议室安静的,似乎没有一个人。
徐特派员的脸色最难看,低着眼睛,若有所思。他紧闭着双唇,许久没有说话。
曹国忠倒是显得轻松许多,为了迎合特派员的心情,偶尔装出很难过的样子。
面相凶恶的郑保国,满眼杀气,极具压迫性。他就像一个冲锋陷阵的先锋大将,即将展开冲锋杀伐。
至于杜文杰,仍旧一副看穿一切的表情。温和之下,带着极深的城府和长远的韬略。他的手指,不停地在大腿上滑动。滑动的速度,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快。
郑保国见其余三人都不吭声,在曹国忠眼神的示意下,率先说道:“目前,赵博的身份已经确定。对他,还有跟他有关联之人的抓捕,都会照常进行。电台和密码本,已经交给肖永福。只是,跟赵博走得很近的陆振,现在有背叛军统的怀疑。”
特派员和杜文杰仍然没有说话,曹国忠平淡地说:“说说你的理由。”
“你们都知道,陆振声称,赵博是他尊敬的人,足见二人的关系亲密。再者,今晚准备枪杀赵博的地点,是陆振建议的。可就这么巧,五号仓库遭遇土匪抢劫。我们的人死的死伤的伤,赵博失踪杳无音信。这说明了什么?”
杜文杰抢着开口说道:“这说明不了什么。大冬天的,土匪物资紧缺,想着抢劫仓库实属正常。赵博的事,巧合的可能性很大。”
“我这人,从来不相信巧合。所有的巧合,都是有预谋的。”
“郑处长,不要对你的理念抱有执念。有些时候,就是那么巧。或许,老天爷就不想让赵博死。”
这时,曹国忠曹站长发话了,“郑处长,确实不能偏执,但你杜队长,也不能有偏袒。”
杜文杰道:“站长说得是。”
郑保国说道:“赵博的事,或许是巧合,也有预谋的可能。我没说陆振背叛军统,我只说他有这个嫌疑。”
今天的郑保国,让杜文杰颇为意外。郑保国为人蛮横霸道,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常以泰山压顶之势咄咄逼人。可今天,竟如此听话委婉。
他所害怕的,只有一个人,特派员。
陆振不过是一个军统的普通职员,有背叛军统的嫌疑,曹国忠可以直接下令将其秘密抹杀。但是他没有,他不敢。
以前,曹国忠干地下工作的时候,不过是个情报员。后期跟着马站长,被提升为副站长。他还没有来得及在重庆拉拢关系,马站长便坠机身亡。
虽然贵为东北地区最高特务头子,却在总部高层之中无人罩着。所以,他千方百计拉拢徐特派员。
徐特派员跟陆振的特殊关系,他是清楚的。所以,对陆振的处置,必须经由特派员同意。最好的结果,是特派员亲自下令处置。
因此,他跟郑保国,不敢把话说得太满,否则适得其反。
郑保国该说的话,已经说完,殷殷期待着特派员的反应。特派员的脸色,仍旧难看,眼睛就没抬起来过。他的嘴唇,闭得更紧了。
曹国忠凑到特派员旁边,小声说道:“特派员,陆振的问题,该怎么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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