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周宝贵和孔云龙的矛盾,是杜文杰布局的结果。
周宝贵自视为军统沈阳站第四号人物,第一曹国忠,第二郑保国,第三杜文杰,第四就是他。
按理说,前三位不在的话,应该由他这个军衔最高,资历最深的人统领站内大小事务。
可就在特派员前去调研,把前三号人物悉数带走的情况下,看家的人不是他,竟然是孔云龙。而建议孔云龙代为处理事务的,正是杜文杰。
他意识到,在曹国忠心中,孔云龙的地位是高于他的。中校的待遇,是高于上校的。从那时候起,他便对孔云龙有了嫌隙。
今天,听到孔云龙压了陆振一头,他正好借用陆振的手,把孔云龙打压下去。
他对陆振说:“孔云龙那人,油盐不进,跟大家伙尿不到一个壶里去。要是让他当上情报处处长,大家都没好日子过。我还是看好你,我觉得你比他强。”
陆振意外得到周宝贵的帮助,心中窃喜,故作犹豫道:“孔处长能力强资历老,我能行么?”
周宝贵立刻不高兴了,“年轻人,怎么这么不自信!你只管努力,我支持你!”
“谢谢周处长。”
陆振刚走出屋,正好被进来领车的孔云龙撞见。二人的眼神,只有一刹那的交汇,却如同有千军万马在交锋。
他回去后,第一件事就是网罗孔玉龙罪证。一方面,让张冲秘密进行调查;另一方面,让李忠义拿着枪和数不清的子弹,去练枪。
没多久,张冲突然折回来,报告说孔云龙家的房子着火了。谁家的房子着火不好,偏偏是孔云龙家的,会有这么巧的事?会是谁有意为之么?
陆振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周宝贵。他跟张冲一起,亲自到现场看了。火势很大,一连着了三四家。看得出来,着火点不是孔玉龙的家,而是隔壁的房子。
就在这时,孔云龙火急火燎地,开着刚刚领的车赶了过来。他站在火势熊熊的房子前,即将要变成一个无家可归的人,却面不改色,似乎一点也不心疼。
他淡然转身,正好看到人群中的陆振。他站立几秒钟,悄然离开,去做他的任务去了。
张冲道:“房子都着了,孔云龙一点也不心疼?”
陆振很想说,孔云龙一心扑进军统里,不贪财不谈名,当他不能当着张冲的面说。他选择了沉默,把对孔云龙所有的赞赏,都藏在心里。
孔云龙回到站里,第一件事便是朝周宝贵要一栋房子暂住。周宝贵装模作样的在本子上看了看,倒吸一口气,痛苦地说:“房子是有,但非常破旧,恐怕不适合孔处长的身份。”
“能住就行。”
“可是,那太委屈孔处长了。”
“没关系。”
在孔云龙的强烈要求下,从周宝贵那里领来一把钥匙。按照地址,他找到一间很偏僻的房子。
房子的院子很破旧,砖墙倾斜一定的角度,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大门是木制的,他轻轻一碰,门不是朝两边开的,直接倒在雪堆中。放眼望去,院子内厚厚的积雪,快埋了半个房子。
他重重呼了口气,强忍住心中的怒火。迈着艰难的步伐,在厚厚的积雪中艰难前行,好不容易来到门前。锁头已经生锈,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开了锁。
开完锁,他还需要把门前的积雪清理掉。可算进了屋,可当他进屋的刹那,彻底傻眼了。
屋子里满是灰尘,他可以忍;家具陈旧,他可以忍;屋子冰凉,他可以忍;窗户透风,他也可以忍。可那火炕,分明已经塌陷,这可是屋子唯一的温度来源。
再看整个屋子,墙壁四处都有裂缝,屋顶向下鼓出一道圆弧,随时要倒塌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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