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一场饭局
鲁斌
“叮铃…”2016年3月7日（周一）上午11点半，参加市政府常务会议后刚回到办公室的副秘书长郑宏，手里的笔记本和有关会议材料还没放下，他桌上的电话就响了。他急忙将手里的笔记本等丢在桌上，抓起听筒接听了电话。
电话是他的高中同学吴守才打来的。吴守才在电话里说，前几天自己的企业因为存在消防安全隐患问题，企业被查封，是你老同学给消防支队领导打了电话，他们才给启封。还有，因企业互保造成的那起经济纠纷案件，也是你老同学通过公安经侦支队有关领导，给平息的。为了表示感谢，总得请人家吃个便饭呀！所以，这事还得由你老同学出面邀请，凭我吴守才可没这个面子。最好是安排一个晚宴，时间长点，图个热闹。具体时间由你老同学确定。电话里他未加思索，就满口答应了。
他搁下听筒后，却犯难起来。中央八项规定特别是去年党中央下发《党风廉政准则》之后，公务员们尤其是领导干部们，对公款请吃或被请吃，和企业老板们请吃，特别敏感。自己作为40岁的年轻市管干部，自2012年8月被市委免去湖滨区常务副区长，调任海城市人民政府副秘书长以来，深有体会。作为市政府副秘书长，在2013年以前，因工作需要或私人朋友，为直接服务的副市长安排请吃或穿针引线安排领导被请吃，是常有的事。为协调工作需要，自己假借领导名誉或直接出面，公款宴请有关部门领导，几乎也是家常便饭。偶尔也会有以公款请自己亲戚朋友小聚。当然，自己也是经常被请吃。毫不夸张的说，一个月里，真正在家轻轻松松坐下来陪家人吃顿安生饭，确实微乎其微。真切感受到了人们所说“吃坏了党风吃坏了胃”的情景。那会儿，凡是手中有点权的领导，用公款请客吃饭，是在简单不过的事了，请吃或被请吃，一点都不含糊。
现在，情况不同了。中央八项规定和《党风廉政准则》下发以后，各级严令落实规定，狠刹公款消费。各级领导直至普通公务员，由开始不理解到理解，由不自觉到自觉。基本上刹住了公款吃喝的歪风。哪怕是私人之间的宴请，大家也是谨慎应对。尤其是中央电视台著名主持人毕福剑酒桌风波之后，领导们一般都不轻易答应别人特别是企业老板的宴请。即使勉强答应，也是请他们安排到私人家里或比较隐蔽的地方。避免造成不良影响或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对老同学吴守才的请托，怎么处理呢？不答应吧，驳了同学面子，而且是一帮同学都会说，当个破秘书长什么了不起啊？还不是整天跟在市长后面，点头哈腰看着市长脸色，不就像只“哈巴狗”么！寒窗同学这么一点事就摆不平，还算什么狗屁寒窗啊？这等于是得罪了一帮同学。再说了，不答应，跟两个部门的有关领导见了面也难为情。按中国人的传统，人要知恩图报。为了吴守才同学的事，两个部门看我郑宏的面子，走了个“擦边球”，把事情给他摆平了。不安排吃个便饭，总觉得是欠了一份人情。实际上，办了事，请人家吃个便饭，是再简单不过的答谢方式了。按着过去的“潜规则”，还不得由企业出钱，悄悄地给每个办事人塞上一张银行储蓄或购物卡啊！
可今天这事就没那么简单了。中央八项规定和《党风廉政准则》那么严，各级又抓得那么紧。吃顿饭容易，但弄得不好，那就是好事变成了坏事。让人家帮忙了，不能因请吃顿饭再害了人家……
冥思苦想之后，他抓起电话打通了消防支队长赵宏华的电话，告诉他周末晚上和同学一起请他吃个便饭。赵支队在电话中客气了一番，说是现在规定挺严的，吃饭就免了，你们的盛情领了。但经他一番解释后，赵支队还是答应了，只是要求他不要安排在大众场合。接着，他又打了个电话给公安经侦支队长刘长安。刘支队在电话中同样客套了一番，但最后也是答应了。这边预告好了，他又给同学吴守才回了个电话，并做了详细交代。
这会儿，他似乎如释重负。放下电话，他肚子开始咕咕叫了，一看表，已是十二点了，走廊里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看来，该是去食堂吃饭的时候了。
3月8日中午，刚吃过午饭，他刚躺倒沙发上，准备午休一会儿。吴守才就打手机给他说：“郑领导，周五晚上的地点，我定在了我一个哥们的家里了。他是国家一级大厨，平时在香格里拉酒店做厨师，周五休息在家。偶尔有亲戚朋友或有特殊招待，他就周五在家里安排一下。他家在‘海滨五洲花苑三栋16楼2单元1601房’。上个月他老婆刚到美国，去他女儿那里探亲了，一年后才会来。现在家里就他一个人，我叫几个美女陪领导们多喝几杯，可以吧？”
“这事，你自己看着办！反正我不好‘这一口’。至于他们那些人，这方面我还不太了解，你要叫就叫吧。不过，让你那些美女们悠着点，不要太过分啊！”他这样回应他同学。
只听他同学在电话里说：“郑领导，你就情好吧！包你们满意，你是我的寒窗，我绝不给你掉链子。我马上把具体地址发给你，具体吃饭人数，你提前一天告诉我就行了。”
“嘀、嘀…”他刚放下手机，吴守才发来了信息，把周五晚上就餐的具体地址告诉了他。他打开看了一下，正如刚才其所说的那样“尊敬的各位领导：3月11日晚六点，请您到‘海滨五洲花苑三栋16楼2单元1601房’餐聚。届时恭候您的光临。谢谢！”他马上将此信息分别转发给了赵宏华支队长和刘长安支队长，并请他们再叫几个相关人员。
3月10日下午临近下班，郑宏给赵宏华和刘长安分别打了个电话，提醒他们明天晚上如期举行，并核定了一下参加的人数。
3月11日下午五点半下班以后，他想到晚上要喝酒，就没有自己开车，而是把车停在了市政府的地下车库里。他走到市政府大院1号门口，拦了辆出租车，径直来到了五洲花苑。
他乘三栋2单元的电梯上到16楼，按响了1601房间的门铃。
“哎呀，郑领导，你可来了。我正犯愁客人来了怎么坐呢？你内行，请你给排一排。”开门的是吴守才。
“我就知道你是个待客盲，除了会办企业做生意赚钱，什么都不懂。所以我下班没敢耽搁就赶过来了。也就是你吧，别人我才懒得管呢！平时，你就知道喝，怎样招呼客人你一点也不在行。现在趁着客人还没到，我好好教教你。你要记住，下次再有这种场合，我可不管了啊！”他被同学吴守才拉进了房间，借机数落了同学一顿。
进到房间，他先走进厨房，给正准备晚宴的吴守才朋友打了声招呼。然后，参观了一下所有房间。
这套房子很大，足有160平米，四室两厅两卫。主卧、次卧、客厅，客厅朝东，面向大海。客厅的窗户是双层玻璃的落地窗，遮光的土灰色窗帘，被金黄色的花绳扎成两扎，分挂在窗户两边的墙上，两条透光的淡黄色纱幔，从窗帘盒里垂吊到地面，严丝无缝的拉闭着，把蓝蓝的大海挡在了室外。
他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把窗幔拉开。晚霞的余晖伴着海水的波光，透过玻璃窗，一下子窜了进来，把硕大的客厅映照的一览无余。他眺望远处，数艘船舶飘在海上，在晚霞的笼罩下，就像是一只只纸鹤，随着水波荡漾。海面上，一只只白色的海鸥，上下翻飞，仍在不停地觅食小鱼小虾。他试着把上半截的一扇玻璃窗推开，哗啦啦的海浪声，像一首贝多芬的钢琴曲，送进人的耳畔。一阵阵微微的海风吹进房间，吹到人的脸上，就像是嫩娃的小手在脸上轻轻磨砂，痒痒的，滑滑的。
他这同学的朋友，还真有眼光，选择住在这里，犹如姜太公钓鱼，悠闲自得。
他回过神来，关闭了窗户，拉闭了纱幔。转身告诉吴守才宴请的不成文规则——
首先是座次：一般来讲，座次是“尚左尊东”、“面朝大门为尊”。若是圆桌，则正对大门的为主客，主客左右手的位置，则以离主客的距离来看，越靠近主客位置越尊，相同距离则左侧尊于右侧。若为八仙桌，如果有正对大门的座位，则正对大门一侧的右位为主客。如果不正对大门，则面东的一侧右席为首席。如果为大宴，桌与桌之间的排列，讲究首席在前居中，左边依次2、4、6席，右边为3、5、7席，根据主客身份、地位，亲疏分坐。如果你是主人，你应该提前到达，然后在靠门位置等待，并为来宾引座。如果你是被邀请者，那么就应该听从东道主安排入座。一般来说，如果你的上司出席的话，你应该将上司引至主座，请客人最高级别的坐在主座左侧位置。
其次是喝酒：俗话说，酒是越喝越厚，但在酒桌上也有很多学问讲究。譬如，酒桌上的你不得不注意的一些小细节。细节1：领导相互喝完才轮到自己敬酒。敬酒一定要站起来，双手举杯。细节2：可以多人敬一人，决不可一人敬多人，除非你是领导。细节3：自己敬别人，如果未碰杯，自己喝多少可视情况而定。要看对方酒量和喝酒态度，切不可比对方喝得少，要知道是自己敬人。细节4：自己敬别人，如果碰杯，就说一句“我喝完，你随意”，方显大度。细节5：记得多给领导或客人添酒，不要瞎给领导代酒，就是要代，也要在领导或客人确实想找人代，还要装作自己是因为想喝酒而不是为了给领导代酒而喝酒。如领导不胜酒力，可以通过旁敲侧击把准备敬领导酒的人拦下。细节6：端起酒杯(啤酒杯)，右手扼杯，左手垫杯底，记着自己的杯子永远低于别人。自己如果是领导，知趣点，不要放太低，不然怎么叫下面的做人？细节7：如果没有特殊人物在场，碰酒最好按时针顺序，不要厚此薄彼。细节8：碰杯，敬酒，要有说词，不然，我干吗要喝你的酒？细节9：桌面上不谈工作或生意，喝好了，工作或生意也就差不多了，大家心知肚明，不然人家也不会敞开来跟你喝酒了。细节10：假如，纯粹是假如，遇到酒不够的情况，酒瓶放在桌子中间，让人自己添，不要傻不垃圾的去一个一个倒酒，不然后面的人没酒怎么办？关于敬酒1、主人敬主宾。2、陪客敬主宾。3、主宾回敬。4、陪客互敬。记住：作为客人，绝不能喧宾夺主乱敬酒，那样是很不礼貌，也是很不尊重主人的。在酒桌上要注意个人形象，如果有外宾在场，也要注意外宾的喝酒习惯，不要违背他们的习俗，这样是很不礼貌的。而且在生意饭局上最好不要灌酒或强行敬酒，这样做容易拉低格调也容易引起他人不满。
再次是离席：一般酒会和茶会的时间很长，大约都在两小时以上。也许逛了几圈，认得一些人后，你很快就想离开了。这时候，中途离席的一些技巧，你不能不了解。常见一场宴会进行得正热烈的时候，因为有人想离开，而引起众人一哄而散的结果，使主办人急得直跳脚。欲避免这种煞风景的后果，当你要中途离开时，千万别和谈话圈里的每一个人一一告别，只要悄悄地和身边的两、三个人打个招呼，然后离去便可。中途离开酒会现场，一定要向邀请你来的主人说明、致歉，不可一溜烟便不见了。和主人打过招呼，应该马上就走，不要拉着主人在大门口聊个没完。因为当天对方要做的事很多，现场也还有许多客人等待他(她)去招呼，你占了主人太多时间，会造成他(她)在其他客人面前失礼。有些人参加酒会、茶会，当中途准备离去时，会一一问她所认识的每一个人要不要一块走。结果本来热热闹闹的场面，被她这么一鼓动，一下子便提前散场了。这种闹场的事，最难被宴会主人谅解，一个有风度的人，可千万别犯下这钟错误。
像今天，是圆桌，背靠窗户正对门口的这个位置是主位，面对门口，我右首（在门口看是我左首）是主客，左首（在门口看是我右首）是次客。
“哎呀！郑领导，你说完了没有？什么座次、喝酒、离席啊，你说了呢么多，我都听了一头雾水，糊涂了。不就是喝个酒么，需要整那么复杂么？看来，你当了几年秘书长，其他看不出长进，倒成了招待喝酒的专家了。客人马上来了，今天你就简单点说，怎么坐吧？”吴守才听得有点不耐烦了，催促他说。
郑宏说：“你小子，就是不虚心。所以，办事老是上不了档次。今天，我要坐主位，你坐主陪位子。你如果坐主位，他们顾虑你老板请客，会放不开。你没意见吧？”
“郑领导，你说什么？今天，当然是你坐主位了。如果不是你领导出面，我哪有面子请到这些‘爷’啊？这就是你秘书长的魅力。好了，不给你贫了，我去帮朋友一会儿，你在这里先自己倒杯茶，恭候客人。”说着，吴守才就去厨房了。
郑宏自己倒了一杯茶，坐到靠北墙的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打开电视。他刚搜索到海城综合频道，就听到“咚咚、咚”的敲门声。他起身开了门。
“您好！请问，东日鞋业公司的吴总是在这儿请客么？”两个银发飘逸，打扮入时的窈窕淑女站在门口，冲他笑眯眯的问。
“是这里，快请进！守才，出来一下，你的朋友来了。”他一边让两位女士进门，一边喊吴守才出来。
“来了。”吴守才擦着手，急急忙忙从厨房里跑了出来。“噢，是你们二位啊！我跟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常跟你们说的，我的寒窗同学，咱们市政府徐国富常务副市长的大秘郑宏，我都叫他郑领导。这两位女士，一位是咱们海城市湖滨区鞋业协会的陈秘书长。这位是我们公司的销售部经理张慧。请她们来是专门陪领导们喝酒的。”吴守才给郑宏和两位女子分别作了介绍。
“幸会、幸会。未见其面，已久闻大名，本打算找机会去拜访您呢，今天却先睹尊容了。果然像吴总所说的，郑领导一表人才，帅气能干。以后，还请领导多关心我们这些弱女子啊！”陈女士伸出她那纤细白嫩的粉手，握住郑宏的手说。
“是的，请领导多关照！”陈女士寒暄后松开手，张慧也娇羞的伸出右手说。
郑宏说：“你们不要客气，守才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以后相互关照。你们请坐，先喝杯茶。”手指沙发，把她们让到了沙发上。
“呵呵，你们就不要客套了，坐下来先喝茶吧！”吴守才说着，倒了两杯茶，放在了两人面前的茶几上。“这样，你们先跟领导聊着，我还得帮朋友去烧菜。”说完就又进了厨房。几番进进出出，只一会儿功夫，就把桌上摆了个满满当当。
陈女士、张慧和郑宏聊得正开心，赵宏华支队长和刘长安支队长前后脚就进来了，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他们各自单位的副支队长和办公室主任。郑宏把他们让进房间，把房间里的人给他们作了介绍，又把他们介绍给两位女士。最后进来的是两位30多岁的少妇，其中一个一头棕色的长发披在肩上，白皙的脸庞，高挑的身材，该丰满的地方丰满，该凹陷的地方凹陷，一进门就堆着一脸的笑，自我介绍是陈女士的姐妹；另一位是张慧的姐妹，也是出落的楚楚动人，性感迷人。
郑宏见客人都已到齐，就让大家入席。他先坐到主位上，面向门口，以手势指挥赵宏华支队长坐在他右首，因其比刘长安年龄大两岁。刘长安支队长坐在他左首。陈女士紧靠赵宏华坐在右边，接着往右是消防支队办公室主任，陈女士的姐妹，消防支队副支队长，吴守才作为副陪坐下首。张慧坐在紧靠刘长安的左边，接着往左是经侦支队办公室主任，张慧的姐妹，经侦支队副支队长。吴守才的厨师朋友因保障，就没有设固定坐位。
事先，吴守才准备的有茅台酒，法国白兰地葡萄酒，罐装青岛啤酒。大家坐定后，郑宏说：“各位，刚才进门时我已做了介绍，就不再介绍了。今晚，红、白、啤酒齐全，大家喜欢喝什么酒就喝什么酒，选酒随便，但喝酒不能太随便了，要敞开来喝，尽情的喝。这里是私人居家，不用顾忌。再说了，坐在这里的，都不是外人，不是同学就是朋友。请大家喝足，想喝醉就醉一回，难得一醉，一醉方休。反正明天休息，不用上班。守才，请给各位斟酒。”
吴守才先拿着白酒瓶，绕着桌子，一边问要什么酒，一边斟酒，一圈下来，五个人喝白酒，其余人都要求喝葡萄酒，没人喝啤酒。斟完白酒，他又拿着葡萄酒斟酒器，绕桌一圈，给大家斟上葡萄酒。
郑宏见每人面前都有了酒，便举起白酒杯，站起身说：“各位，今晚我受我同学守才的委托，主持一下。大家一起干一杯吧！话在酒中了，含照不宣，就不多说了。”
因第一杯酒，大家都纷纷站了起来，和郑宏秘书长一起举杯，一饮而尽。然后坐下。
接下来，先是礼节性的，由主陪，按主次顺序一一敬酒，再由副陪，按敬酒顺序一一敬酒。其后，由宾客自由敬酒。
有人说，男女搭配，喝酒不醉。还有人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今天酒桌上有四个女人，而且个个都是吴守才精心挑选来的，都是会应酬、会喝酒的高手，场面肯定热闹。果不其然，酒过三巡，就出现了热闹场面。陈女士盯着赵宏华支队长，张慧绕着刘长安支队长，陈女士的姐妹缠着消防支队副支队长，张慧的姐妹傍着经侦支队副支队长。开始，他们这几个支队长，都自以为自己久经酒场，对付这些个女子不成问题，纷纷主动向女士挑战，总想在气势上压倒对方。赵宏华支队长，见坐在他旁边的是一个纤细妩媚女子，应对敬酒，来者不拒，主动敬酒毫不含糊，便想试试她的酒量。他给吴守才要了个葡萄酒杯，连续量了五杯白酒，都倒进了葡萄酒杯里，站起来，对陈女士说：“这样，陈秘书长，我看你挺能喝的，我这是五杯白酒，一口闷。你把葡萄酒倒满杯，也一口闷。怎么样？如果认我赵宏华做朋友，就喝。如果不认，就不喝。”他本想一招制敌，但令他们没想到的是，陈女士也站了起来，笑眯眯的倒满了酒杯。
“赵支队，您既然话说到这份上，我就是只鸭子，也得要上架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您说怎么喝咱就怎么喝。再不然，咱就换着喝，您敢不敢？”陈女士笑着说。
“好！换就换。”赵宏华本以为她不会喝白酒，只是将他一军呢，就干脆的端过了陈女士面前的葡萄酒杯。没想到，陈女士也干脆的抓过了他面前的白酒，而且一饮而尽。
“这不算数，你喝了也白喝。我们还没碰杯呢！”赵宏华企图以此逃过这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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