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仇国恨犹在,敢报师恩?斯人若知己,生死两相随...
幽冥侯背手而立,项梁望着这名如地狱之中走出之人,浑身颤抖,哪里还有楚国武将之风范,似乎这二十年来用保护项羽来说服自己地理由一窥而散,终于明白这一切其实是因为自己地恐惧,对幽冥侯地恐惧。
这二十年间他听过太多幽冥侯的传说,以及幽冥军团的恐怖铁律!传说幽冥侯对待叛徒要身穿108眼,也就是在身体之上挖出108洞,洞中放进蚁鳖,再用蜘蛛丝将肉洞堵住,心脏位置放进蚁后,受刑之人将承受七七四十九天地痛苦哀嚎,日日如厉鬼惨叫,最终惨死,尸体在被用术法养成恶鬼,传说用此法养成地恶鬼可贯通九幽!
虽然这些都是项梁听闻下面人讲的传说,他从未见过,但项梁坚信是真的,因为二十年间幽明军的纪律之森严可是半点不假,而且这二十年间幽明军未有一名叛徒,肯定是因为做叛徒的代价太大。
项梁自己心中自以为非常了解幽冥侯,又因为了解,所以非常惧怕。
场中除他外其余之人尚且镇定,最起码没有一见到幽冥侯就瑟瑟发抖,唯有墨然的剑嗡嗡颤响,那是剑在哀鸣,墨然神色从未有过的严肃,他明白自己的剑为何颤响,因为明白,所以无比重视!
“收起你的云铁剑,墨家十三子墨然,墨翟当年可没有你这么愚蠢!”幽冥侯似有点反感墨然手中剑发出的哀鸣声。
墨然自小被墨子在山中收养,墨子收学生无数,但收徒只有十三人,云铁是墨子偶然所得,铸剑十三把已然用尽,老师说过世上再没有云铁,自己师兄弟从未对外说过云铁这种材料。而且世人只知墨子,只有墨然师兄弟十三人知墨子姓名-墨翟。所以,现如今被幽冥侯一语道破,而且听语气竟认识墨翟,要知道墨翟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墨然再无法保持冷静的神态,虽极力克制,但双手随剑颤抖,瞳孔放大,震惊之色明显。但墨然知道不能动乱心境,在如此高手面前,心乱必死,于是墨家玄气自腹中酝酿而出,双腿分开俯身,重剑横直,一股气旋自身上散开,如秋风扫落叶,空气中涌出了类似水波一样的涟漪...
魏明皱了皱眉头,呢喃自语道“没想到当初送出的云铁,现在竟然用来对付自己...真是天意弄人啊!”随即一股排山倒海的气势随风而起,空气中夹杂着地狱饿鬼的惨叫,四周空气已然变成了透明的青绿色,似突然天上降下一片水幕,人影憧憧,让人分不清真假。
墨然的气旋全部被挤压回去,如沧海一粟,摇摇欲坠,幽冥侯随势而起,双指并拢,向前一点,直至云铁剑尖,随着幽冥侯似闲庭信步般的身法,云铁剑一寸寸裂开,最终崩散!而让人更恐怖的是过程中无一丝声响,好像云铁剑是被一寸寸融化在了空气当中。从此,世上只剩十二云铁剑,墨家再无十三子!
墨然七窍出血,双眼圆睁,满脸地不可置信,来自天外的云铁就这样崩散于世间,于墨然眼前。
魏明收指而立,似未想赶紧杀绝!随着幽冥侯收回气势,墨然自身气旋逆流回身,身体如炮弹般向后方弹去,空中喷洒出一道血线。
大力士张巨人向前想要接住墨然地身躯,然而被墨然身体地冲击之力逼退数丈,直到撞向一颗树干,发出一声爆响,方才止住身体,身后之树已然摇摇欲坠,树皮全部迸裂!张巨人吐出一口鲜血随墨然一起晕了过去!
太久没有出手了,世人可还有人记得幽冥侯?
项梁震惊幽冥侯地实力,呲牙裂目,似生死之间激发出勇气,朝张良他们怒吼“快跑!”“楚国死士何在?”
随着项梁地大喊声,四周飞出十数名黑衣死士,如蝗蜂掠地般朝幽冥侯勇气,手中利剑寒光凛凛!丝毫不知这是飞蛾扑火,生命即将燃尽。
突然一抹诡异出现,场中白光一闪,死士们在空中飞向幽冥侯地身躯突然停止,以诡异地方式掉落在地,喀嚓..咔........此时,一片让人头皮发麻地骨头闷响声才被众人听见。场中出现两道白衣身影,看不见脸,似乎无面!
夺魂去往秦国后,留下两名卿级夺魂以便幽冥侯差遣,此刻一些宵小之辈岂能再让幽冥侯动手?
魏明甚至都没有转身,挥了挥手,白衣闪退,悄无声息。
魏明安静地盯着众人,场中只有激烈的呼吸声,众人被幽冥侯诡异的手段彻底震惊!
“世人只知幽冥侯神秘莫测,神通广大,今日,良!才知半点不假,犹有过之!”场中一番轮转,项梁激动悲愤,跌坐一旁,似乎连说话地能力都没有了,而如今还算镇定地张良向前一步,拱手行礼,似未被幽冥侯手段震惊,可见镇定之功!只是额头渗出地毛细汗滴似乎不这么想,那是身体受到震惊后地本能反应。
“当初韩非子选择秦国,你可知为何?”魏明直接无视张良地恭维。
“吾师思想伟岸,愿舍身教化天下!只是秦王残暴,对吾师家国赶紧杀绝,吾师心灰易冷,老死山中,良,心痛难安,日日不敢.......”张良声泪俱下,但被幽冥侯挥手打断。
“你智慧比汝师如何?”魏明懒得听张良阐述家国仇恨。
张良似乎被问有点发懵,下意识向天拱手道“吾师自比吾强百倍!”
“嬴政可是在行汝师之法度?”魏明继续追问。
“这个...秦王虽是在行吾师之法度,只是他毁人家国,残暴嗜血...”张良犹豫了下,还是狠声辱骂秦王。
“汝师归隐山林,是过不了心里难关,可为天下大势,长治久安之设想可曾提过要报家国仇恨?”魏明再次打断张良。
“这...未曾提过。”张良摇头,不敢说谎,不是惧怕幽冥侯,是怕毁了心中地道义。
“那尔等为何如此执念?”魏明再问。
“家国倾覆,寝食难安!”张良抬头直视幽冥侯。
魏明没再开口,似不再逼问张良,或者是无法说服自己,场中一时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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