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更大了些,虽然随从已经从司马府中带来了雨具,雯夏却没有要就此回去的意思。她已经光明正大地坐在这儿出来这么久,也不见有人来暗算她,雯夏一颗悬了半响的心稍微放下了些。看起来真的如司马炎所说,那群家伙是不会再出现了。
这样的雨,这样的黄昏。雨打落了树上本已经枯黄,摇摇欲坠的叶子。枯叶打着旋儿在水中漂浮着上上下下。街上的人也早已经散去,来不及归家的行人便躲在屋檐下暂避一时。
“踢踏,踢踏。”自街道上传来一阵脚步声,雨中人的脚步声总是匆匆的,那脚步声却是悠闲的,甚至是有些散漫。浸透了雨水的布鞋落在地面上的声音很是特别,加上那脚步声特别的节奏,虽然雨点落的急,却也掩盖不了那声音。
雯夏从窗口望出去,从街道的另一端走来两个人,走在前面的人不戴雨具,身上一件灰色衣服,他走路的姿势很是独特,迈着大大的八字步,先是将一只脚有些夸张地迈出去,站稳了另一只脚再跟上,然后身体才像平移般跟上双脚。他背着手仰着头,似乎并不在意雨有多大,反倒是有些陶醉其中。
跟在他身后的另一个人却与他完全不同,那人打着一把油纸伞,将自己罩在伞下,从雯夏的角度看过去,只能隐约看到那人身上淡黄色长衫的一角。撑伞之人走路的步子很轻,虽然地上满是雨水,他落脚的时候却没有踩出多少水花,更没有像前一人般发出“踢踏”之声。
那两人从长街的尽头向这边走来,他们身旁不时有急匆匆的人顶着遮雨之物跑过,那二人却是缓缓而行,走在前面的一人还不时回过头去,和撑伞之人说几句话,更发出“哈哈”的大笑声。
那两人是如此的与众不同,让雯夏无法把视线从他们两个人身上移开。那两人走到酒肆门口,停了下来。
“天寒雨冷,欲饮一杯,何如?”
“既然知道雨冷,又为何非要冒雨而行?恐怕不是因为天寒,而是因为你酒瘾犯了想喝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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