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米价之贵贱,全视产地之丰歉、贩运之多寡,随时低昂,此理势之必然,亦非牙行人等所能操纵。米粮客商人地生疏,非藉牙行引领,难以觅主求售。而粮色之高低、价值之差等,非藉牙行评论,亦未免彼此各有争竞,但对牙行能否操纵粮价,我却认为要看地区差异。两江地区,村庄稠密,食指殷繁,每日需米,难以数计。官仓米石,本有定数。当谷贵之时,纵减价平粜,不过附近居民零星买籴,往往平粜已据报完,而市值仍未平减。若秋收之后,即遇岁稔粮多,而各处商贩纷纷籴运,殆无虚日,亦无藉官为收买。西南数省则远在西陲,人户较少,除东与陕省接壤外,其余三面,俱无邻近省分。一遇丰收,则粒米狼戾,若于购籴之无人;一遇歉收,则无处挽运,势须仰于官粟。因此各地粮食市场流通规模的不同,会严重影响仓储制度藉谷数调节管制粮价的政策效果。”邬思道在一旁沉声道。
“也就是说两江地区食指殷繁,每日需米,难以数计,米粮的市值很难因为开仓平粜而减价,而在人户较少的西北地区,因为缺少携重资以囤积商人,粮食的需求又少,朝廷平粜政策才较有作用,所以也不必担心米牙等商人把持粮食市场。”如今江南地区有些州县的米行尚有家道稍裕之人,而且还有歇家广建房屋囤积米粮,每岁为数甚多,必待价昂,始分发售卖,对于这些米行和歇家。不知道吕老先生认为该如何处置才得当?”胤突然把问题抛回给吕留良。
吕留良果然上当,“老朽认为要严行饬禁,有犯。必重加惩治在案。至于米牙当禁与否?老朽倒觉得稽查牙行,查囤积。亦系除弊之一端,但是地方情形各有不同,欲使驵侩无以售奸、粮价不致腾涌,全在斟酌时地之相宜,难拘一定之规制。务期市值可平,民无食贵。”说完这段话他自己也愣住了,半晌过后大笑道,“几位小友好心机,好计谋,好学问。老朽被你们都绕进去了,哈哈哈哈。”
“老先生心中有丘壑,又心系天下百姓,岂是我等能算计的。”胤拱手说道。
吕留良满意地点点头。“现在可以告诉老朽,你的真实身份了吧?”他突然看向我,“还有这位小友。你们二人……都不简单啊。”
胤此刻脸上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在下是谁。老先生心中早有计较。只是老先生既为长者。长者有令,晚辈岂能不从?”当他抬头注视着吕留良的眼睛。胤淡淡地说,“在家里,我行四,所以家里地人都称我为四贝勒。不过我更喜欢别人成我为……胤!”
吕留良倒退几步,“果然,你果然是那个人的儿子。那她呢?是你的福晋,还是他地女儿,又或是?”
我抿嘴笑道,“老先生,这次您可猜错了。我啊,是君家未过门的儿媳妇,老祖宗平时都叫我羽默,羽毛地羽,沉默的默,可不是语言的语哦!”
吕留良深深地看着我,“有羽者终会一飞冲天。”他看了眼胤面无表情地说,“四贝勒,老朽早已和那个人说过,并无入世致仕之心。难不成,我这把老骨头还要被你们绑了去?”
璇玑拍手笑道,“这个我喜欢,老头,要不就从了我们吧。站得我都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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