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桂仁还是不明白,疑惑道:“这引票,能警告我们什么?”
梅公子走过去,拿过信纸,淡淡道:“他托你转交这信和引票于我,是暗示他已经知道你我关系。他又送我引票,是告诉我他已经知道我们所谋何物。人家把我们的老底都给掀了,这不是警告,又是什么?”
钱桂仁只觉背后已经被冷汗浸湿,他完全想不到以往那个蠢笨无脑的薛大傻子,竟然是这么精明厉害的一个人。
梅公子鹊巢鸠占,坐上了钱桂仁的太师椅,将头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钱桂仁虽然心中着急,但却不敢出声,只能默默的看着梅公子继续沉思。
好半响,梅公子张开眼睛,摇头道:“我怎么想,也想不出,他究竟是怎么识破我们的。”
钱桂仁心中暗说废话,面上却谨慎道:“莫不是哪里走漏了风声?”
梅公子一摆手道:“此事干系重大,我这里绝对没有问题,我也相信钱大人一样不会出问题。”
听到梅公子的话,钱桂仁松了口气,但眉头依旧紧皱着:“那就真的奇怪了。”
梅公子叹了口气:“现在也不是再追究这个的时候,当务之急,只能收手了。”
“收手?”钱桂仁惊道。
梅公子眼中又闪过轻蔑,温声劝慰道:“此事既然已经被薛蟠察觉,那就万万不是那么简单的了。要知道薛蟠身后,毕竟还有贾府和王府撑着。先前,我决定对薛蟠动手,主要还是因为他卧病在床,昏迷不醒。后来他突然苏醒,我本该收手。但经过仔细盘算后,事情成算不低,而且收益极为丰厚。京城那位看了我的计划,也相当赞赏。所以,我才决定继续实施计划。”
说着,梅公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踱着步子,继续道:“可现在,计划显然已经出现了极为严重的变故。薛蟠不但康复如初,而且还似乎比以前机警精明了上百倍。更让我震惊的是,他竟然避开了我设计的两次陷阱。如果他是无心的,也就算了。但倘若他是察觉了后,蓄意避开。那这薛蟠,就太可怕了。”
听到梅公子的话,钱桂仁的身后又发出身冷汗,先前的可惜之意如同阳春白雪般消融的一干二净。
钱桂仁微颤着声音,发问道:“那怎么般?不如我们赶紧收手,把一切全部消抹干净如何?”
转眼间,他就恨不能立刻结束此事,抽身而退。
梅公子这回连讥讽都懒得做了,语气淡淡的安慰道:“这事,就算被薛蟠察觉了,他也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你就放心吧。”
钱桂仁听了反而着急起来:“梅公子,您可以拍拍屁股就走人。钱某可是要继续呆在这大名府的啊。那薛蟠如此精明,难保他日后不拿钱某开刀,蓄意生事啊。”
梅公子笑道:“钱大人,梅某敢担保,薛蟠绝对不会动你。”
“梅公子何处此言?”虽然言语似乎不信,但钱桂仁的眼睛里已经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梅公子道:“薛蟠既然送了这礼来,就是摆明了态度。他送我引票,不单只是揭露我们的目的,更有可能,是暗示我合则两利,分则两害。合作与否,暂时不去想他。但至少,薛蟠很清楚的表明了不想与我们为敌的态度。况且,我们计划虽已铺开,却未给薛蟠造成多大的实质伤害。计划收手,也不过是我们损失了些人、财、精力而已,与薛蟠毫无干系。薛蟠此人既然如此精明,他又怎么会为一时之意气,而主动寻衅你这大名府府尹?”
听了梅公子的分析,钱桂仁的心总算落了地,连连称赞道:“梅公子高见,高见。”
梅公子眼中凶光一闪而逝,摸着下巴喃喃道:“薛蟠……哼哼……”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