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此时实是有苦自知,阿托司一人抵住‘六芒星角灭魔阵’所发出的无匹力量,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直觉力乏精疲,气喘吁吁;身后那百十来个其余血族,别说是上前襄助,就是能自保业已不错;而教皇格里高列亦是不敢松懈,手中发射出的圣光波更是一时半刻的也不敢停顿,只怕哈里发缓过气来,再隐去身形,行那必杀一击,到时可就没有适才那么好的运气了;如是这般,三人当真是你奈何不了我,我也奈何不了你,处在了僵持不下的尴尬局面。
群山间数百年稳定安和的自然元素,被这三方是搅的混杂凌乱,狂暴乖张,四处雪峰坍塌之声,更是不绝於耳,天际电闪雷鸣,劲风卷云,漫天冰雪随风缭绕,直使人睁不开眼。
就在此刻,忽听见一个高亢清亮的厉啸声,啸声里藏着痛苦,含着解脱,众人遁声望去,只见一个全身焕发万丈金芒的人正在土坑里袅袅升起,长发飞舞,衣襟飘扬,山壑间的狂暴元素接近金芒后,即又快速退去,似是恐怕冒犯了甚么。此人正是阿托司以为必死无疑的萧枫。
萧枫赤红的双眼,陡然金芒闪现,望着阿托司大声道:“就是你这卑鄙的家伙,偷袭了我和约翰,我要你替约翰偿命。”那声音似远似近,远的就如九天之上传来,近的又好象在你耳边暴嘲急嚷,感觉仿佛就是千万人在叫喊一般。
萧枫他自己亦不知,为何这蛮人的言语却是张口即来,想来是和老约翰神识相融的后果,现在他的脑海里充斥着约翰的所有记忆,及他的喜怒哀乐,爱恨情仇。
其他人到亦尚好,阿托司却被那声音硬是震的口喷出血,委顿在地,直觉现在的萧枫,比适才与约翰比斗时暴增了百倍的力量还不止,只怕都不须他亲自动手,只需再加些气势的威压,自己就要筋骨寸断,脏腑碎裂。
哈里发心里一动,瞧着苗头不对,身子冲跃,狂奔飞去,可还未待他驰出百丈,只见萧枫身上激出一道金色剑罡,呼啸射去,无声无息里就透穿了他的身躯,在半空里好似被箭命中的大鸟一般,‘噗’的就掉在雪地里,溅起雪尘飞扬,砸出好大一个球形土坑。
众人见他手足不动,就毙杀了穆斯林教的一代支派领袖,个个吃惊不已,尤是认为眼前一切必是假象,不禁均都摇头晃脑,只想把脑袋摇晃清醒。
萧枫远远望着哈里发跌落之处,冷冷的说道:“哼,既是同谋,那也是死罪。”其声冰冷之极,尤胜阿托司三分,语声甫毕,向着阿托司道:“现在轮到你了,你想怎样……”
话未等萧枫说完,只见天色骤变,昏黑一片,好似世间末日,极为恐怖,风声刺啸,犹如千万条巨龙,纵横肆虐,挟着冰雪狂卷乱舞,众人相顾而视,忽然想起甚么,神色骇惧,惊叫狂呼,各自四散,在风中隐隐传来‘雪崩了,雪崩了’的颤栗声音
萧枫听到,再瞧见这些欧洲人怕死模样,不禁飒然一笑,即忙遁光追去,生恐阿托司逃之夭夭,让约翰为之白死。
此时百十座巨大雪峰齐齐坍塌,此起彼落,你推我挤,成千上万吨的积雪夹杂着岩石碎块,以极高的速度从高处呼啸而下,所过之处摧枯拉朽般的将一切扫荡净尽,望之着实怵目惊心。
有时象一堆尚未凝固的水泥般缓缓流动,偶尔会被障碍物挡住去路,有时大量积雪急滑或崩泻,挟着强大气流冲下山坡,会形成板状雪崩。冰雪的破裂声或低沉的轰鸣声,声浪激撞,破人耳膜;云状的灰白尘埃布满了整个阿尔卑斯。
原先四处逃窜的众人,这时却是被四面八方的奔腾雪流给赶了回来,有人想御风而行,可此刻的自然元素早已没有了往日的乖巧,就如一群暴民,在呐喊,在示威。
就算是凭着自己力量飞腾的萧枫,也被山壑间狂流奔涌的气浪给撞了下来,此时天地色变,自然狂悖,那暴躁的力量根本就不是眼下这群人可以挡的住,任你再是如何英勇无惧,可在这天威地势前,也不由得你不低下高贵的头颅。
教廷和血族众人此时竟然足肩相抵,齐心协力的发出了各自的防御魔法,那光明与黑暗齐驾并驱,布成了黑白色浑大圆罩,只盼能抵挡住这天地之威,也好躲过一劫。
在此危机时刻,千年老死不相往来的仇敌竟也会合作无间,萧枫不由的为这天大的玩笑而失笑。
可是那天地之力实是巨大无比,挡不过数个呼吸,那教廷和血族所合作的魔法护罩就被撕裂,顿时无数的雪浪暴尘淹没过来,众人在雪浆里嘶吼呼救,但此时又有谁人能有这偌大力量可以救得了他们,自顾尚且不遐。
陡见萧枫窜到约翰的尸身边,盘膝坐下,神色毫不慌张,有的亦只是将死的觉悟,及那满面柔和的莹光堇彩。此刻他已了无生趣,深知今日必是有死无生,不如与这蛮人里的唯一好友,一同雪葬了罢。
寻思:适才有约翰牺牲自己,成全了我,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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