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文总裁支持。”头发有些花白的莫里·本心花怒发,笑呵呵地来敬酒,瘦削的脸形被喜色渲染的几分啡红,看上去更加精神。
富雪特集团重又回到家族手中,已退休的莫里先生也亲自出席这个酒会,王斯文和他轻轻一碰杯:“不用客气。”交易所宣布持股数后,莫里先生特地来到三蕃市,致谢各方支持。
脸上的皱纹扯在一块,莫里先生连声道:“哈哈,能有你这样的朋友帮忙,是我的荣幸。”
王斯文只是浅笑,推辞着:“如果不是有这些白马骑士的出现,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是无力挽回这个局面,要谢还是去谢谢他们吧。”一指在场的华人企业家们,又解说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莫里先生怎么也不会明白华人区企业真正帮他的原因。
华人堂贷入大笔资金,以各家公司股东的名义要求入市接货,帐面亏损与各公司无关,并且支付相关费用,这可是包赚不陪的生意,各家华人企业应邀大举入货,变相隐藏了华人堂的仓位。白马骑士的出现,全有赖于平日里华人堂在社区建立的良好关系,一呼百应,最后时刻才能突然杀出,奇兵制胜。
把各个企业的名义下的持股高价转让给莫氏,所得的收益已将补偿基金转让的损失拉回。即有股票收益,又得到道义上的美名,这场收购战的真正大赢家是华人堂。
莫氏宣布重掌富雪特集团的第二天,股价暴跌,信托集团在汇丰银行压力下,平仓套现以还借款,华人堂追击打压股价,逼使四公子低位斩仓,股价如过山车一上一下,华人堂赚得来回双程利润,而四公子一方则大败,收购失利,吉办矿业也被莫氏集团原价收回,低位苦心收集的筹码和高位接下的转让股平均价位并不低,信托完全离场时股价已惨跌至十元,加上银行的应付利息,原先炒作的利润全赔了进去。
手机响起,“对不起。”王斯文道了声歉,走到酒会会场的边缘。
阴阴笑声听起来特别熟悉:“王斯文!”四公子竟然又打来电话。
“是你?”败军之将主动联系,王斯文有些意外。
“我说过,别敬酒不吃罚酒!”依旧是恶狠狠的语气,四公子在话筒的另一边狞笑着。
“你想干什么!”王斯文领味出四公子报复之心,收购一战是他有史以来的惨败,预料他不会善罢干休。
“嘿嘿,你看当天的国内新闻吧。”四公子冷笑中夹着阴计得逞后的恶意满足,干笑了几声挂了线。
“?!”王斯文突然领会到他的话意,急忙拨了国内老家里的电话,却无人接听。
心脏猛地悬起,象是沉入了深海底,肺部一时压得吸不过气,王斯文忙打通刘俊军的电话:“俊军,你赶快和我家里联系,看看有什么事发生!”几乎是吼着说出这番话,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我马上办!”刘俊军听到王斯文的语音焦急,立刻反应过来,家里一定出了什么事。
坐立不安,王斯文在走廊上来回走动,等待家中音讯。
半个小时的不安等待,王斯文忍不住又再次联系,可刘俊军手机却一直打不通,急得他团团乱转,疯也知道此时情况不对劲,独自接下所有酒会各方的应酬。
“滴滴达。”迟来的手机声,王斯文按下通话键:“快告诉我!”
电话里的刘俊军却沉默了,王斯文更是着急,大声地吼道:“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刘俊军低哑而迟缓声音:“伯父、伯母都去了!”电话里传来噩耗,王斯文登时被震呆。
他打听到的消息是,一场不明的爆炸将王家的别墅炸成焦黑,两位老人不幸遇难,同时还有一位保姆。万幸的是妹妹参加同学婚礼,并不在家中,从而躲过了一劫。警方的初步调查是煤气管道引起的事故,不排除其它可能。
四公子!王斯文咬紧了牙,只有这个禽兽犯下的恶行。
无法无天!畜生!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手机无力地掉在地上,人也仿佛被这晴天霹雳打成两半。
“啊——”一声悲叫,酒会上的人们闻声侧目,黑影从三楼窗户跳出。
风,呼呼地从耳边灌去。
路,摇摇晃晃地由身后消失。
能量在体内炸开,爆裂式连锁反应,炽热的肌肤在风里擦啸,高大的狼形残留在路人的视角,异化的身形急速飞奔在钢筋森林中。
泪水在狂奔的风里消失无踪,血液中的兽性彻底激发,狂燥、忿怨、不安、悲怒,嗜血的战斗**充斥脑层。一股极端的力量在身体里燥动,渴望鲜血,渴望生命失去的垂呼,破坏一切,毁灭一切,灭世之怒!
“抢劫啊!”年老的妇女倒在地上,十米外的小巷口,街头混混身影一闪没入,路人漠然视之。
小巷深处,两个抢劫得手男子停下,打开皮夹,“有五百元。”一拍钞票,两名男子互相分着钱,杀机悄然临近。
“呜唔~”身后怪异的咆声,两人同时转过身来:“什么人!”
并非人类!粗长的手臂上布满青色的鳞片,反射着惨白的月光,狼面上,白色的曈仁幽幽闪光,凶气迫来。
黑巷中,突现异形,两名男子就算胆量过人也被这高大的异形吓得魂魄齐飞,惊叫一声,不约而同地转向巷口逃去。
“嗵!”异形从头顶飞过,挡在两人逃亡路上,狼嘴咧开,“嗷~”白芒历闪!利爪电击猎物!
“啊!哇!”惨叫凄长,撕心裂肺,巷外偶过的行人窥视之下,巷内血肉横飞,断肢截体丢弃在地,行人大骇而逃,街上人影更少。
“哧哧!”高速利爪穿透人体,带出块块肉状,碎裂洒甩。
裂声如割,墙面上,一片片血水浇上,又缓缓地滴下,各种器官丢弃一地。
巷内无声,“呼呼~”异形嘴里长长吐一口气,悲感在这杀戮中渲泻,全身如浴,地面残肢碎骨。
陡然,“唔!”呕吐感翻涌上心口,狂怒而悲忿的情感发泄后,此刻又觉得心中极度难受,小巷内地狱似的杀人屠场。
街边人行道上,被劫的老妇人坐在地上长呼短叹,“啪!”皮夹从天而降,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老妇连忙捡起皮夹,钱竟然都还在里面。
“感谢上帝!”妇人双手合十,感谢上天开眼,膜拜着,却觉得手中异状,黏黏粘粘,移步到路边商店灯光下细看:“啊!”
失声尖叫,老妇翻着白眼倒下,摊开的双手沾满鲜血!
海浪一**涌来,翻打在沙滩上,又无力地退去,留下一道道残痕。
冷风吹进口里,胃壁一阵阵抽动,恶心的感觉拉动口腔,“哇唔!”已经吐得什么没有,可依然想继续吐下去。
脸上泪水糊成一片,又在风中吹干,余留的盐份粘在皮肤上,一片片,一条条干结成晶。
星光依稀,冷月如钩。
不知泪流了多久,人也哭的傻傻,所有感觉消失无踪,就连沉寂的心海都干涸到极至,露出最深处破裂的沟痕,千窟百孔。
两眼呆呆望着黑色的海平线,海水泡在半腰,来回洗荡着麻木的身体,一点点地带走体温。
伤心欲绝,悲痛逝去,只剩下仇恨还牢牢扎在心底,时间仿似停止走动,万物孤独至深。
“阿文——”女子的呼喊飞过空空的沙滩,消散在黑色的大海上。
电筒的光柱在海滩上左右扫过,林莹玉焦急地寻觅着。王斯文从酒会上不辞而别,连手机都没听完,刘俊军意识到王斯文承受不住这打击,转而把消息通知到疯。疯闻之愕然失色,慌忙通知大家,怕王斯文出事,朋友们各自分几路寻找。
心有灵犀,林莹玉想到了这处海滩,深夜驱车赶来。
“阿文!”电筒的光环罩在海水里的人影上,矗立不动的人体仿似一尊石像。男人刀削般脸形上,哀苦的神情,浮现出如泰山般的沉重,令人无法撼动半分,白芒流动的眼眸里,纠聚的怨恨已浓的盛放不下,从眼眶流了出来,与天地之间的煞气溶在一起,仇生生地怕人。
林莹玉惊喜交加,叫了一声“阿文!”急跑二步,跳进海里,涉水走过来。
男子仿似没有听到她的呼喊,仍是定定地看着不知名的远方,“阿文!”林莹移到王斯文面前,正面迎视着他。
丧亲之痛,人世最大不幸,王斯文木然的神情让莹玉心焦:“我知道你很难过,这件事发生,我们都很悲痛。”
王斯文仍然没有反应,林莹玉抓住他的双肩,用力摇晃着:“你这样不理不睬,自已的痛苦一个人去承担,精神上的压力最终会把你击垮!”
心爱的人却变成了陌生人,林莹玉痛在心里,话音也哑了起来:“你有什么痛,你说来吧!不管什么样的悲,什么样的痛,我们一起来承担,不要一个人苦苦憋在心里。你曾经说过,我是你的一切,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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