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聊了一会,胡海这才回房休息,石军打起精神,拿出尼苏留下的那本炼丹秘籍反复地研究着清心丹的炼制方法——清心丹,顾名思义,就是利用丹药清心宁绪的效果梳理人紊乱狂躁的心绪,使那些心智混乱的病人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正常。
合上书本,石军靠在沙发上出神——看来清心丹还真是好东西,除了炼制起来比较麻烦之外。如果只要是精神病人吃了这种药都能好,那还真是造福社会的一件好事呢,唉,只可惜现在想这些也是徒然,要不是尼苏给他留下了早些年在各界搜集到的无数珍贵药材、神农鼎和炼丹秘籍,别说清心丹了,他连想都想不到这里来。
石军是自己知道自己的事,现在他已经变成了一块香饽饽,吸引着各界的老饕们争先恐后地到人界来搜寻,如果在炼丹的时候碰巧被他们找到,那可真是啊呜啊呜不得了,所以在胡海家里炼丹显然是行不通的,虽说现在他的心眼被封印,不会再随便闯祸,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看来此事还必须计划周全才能够开始,至少要找到一块极隐蔽又灵力充沛的地方……
月鬼王他们虽说想帮忙护法,但是以他们目前的实力,其实又怎么会是那些高级仙魔的对手?可石军也知道如果自己冒然拒绝他们的一番好意会让大家很难堪,因此不忍拒绝。相信也不会那么巧吧?那些神仙魔怪难不成都是狗鼻子——自己刚从妖界回来他们就能闻着香味儿?
想到这里,石军撇嘴一笑,摇了摇头,暗想:“何必总是瞎琢磨呢?反正该做的事情就去做好了,没有必要顾虑太多,要不然什么事也做不成。”主意一定,心里顿时舒服轻松了好多,身体向后一仰,就势在沙发上躺了下去,默默地盘算着:“明天上午就和魑殇他们一起出去寻找材料,估计半天的时间也就够了,下午就可以开始炼丹……只不过还是需要找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到底去哪里好呢?”想着想着,他忽然眼睛一亮:“对啊,怎么那个地方我就没想到?”
——当日,噬灵和魉魇在半山区的游乐场下面搞了一个“大型地下杀人娱乐场所”,虽然后来被魍蠡和魑殇一起恢复了原状,同时又用结界把通往地下的大门封锁,但是地下洞穴却始终保留了下来,那个地方灵力充沛,而且足够安全隐蔽,相信应该是个炼丹的好地方!
刚刚兴奋了一阵子的石军忽然想到:只不过那里毕竟是四鬼灵的伤心之地——两个同胞兄弟惨死当场,如果自己提出到那里去,魑殇他们又会怎么想?石军摇了摇头,还是觉得不妥,要不然就在修罗山上找一个僻静之地好了,反正现在一般人都被鬼魂吓怕了,不敢随意出游……他左思右想,眼皮却如同铅铸一般越来越沉,终于慢慢合上了眼睛,酣然睡去……
另一边,一直佯睡的赤阳却缓缓睁开了眼睛,听到房间外的客厅一片寂静,这才悄悄地翻身而起坐在床边,一双秀眸在漆黑的夜中闪闪发亮,俏丽的脸上神情落寞,带着一丝凄然的微笑,怔怔地想着心事。赤阳冰雪聪明,虽然石军和他的朋友们一直语焉不详,但这么大的事情又怎么可能瞒得过——她早就从他们零零星星的只言片语中大致知道了人界发生的巨变,只不过念在石军一番好意,所以她也只能装作毫不知情。
一开始,她第一个念头就是想赶快回去,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可如果就这么走了,却又实在不舍得——石军冒死把她从妖界救回来,他们可还连话都还没有好好地说过呢。柔肠百转,终于还是冷静下来,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细细地回想了一下,越想越是心惊。
赤阳怔怔地想着——幽冥这是怎么了?以他身怀监视之眼的力量,怎么可能发现不了这些事情?以他的能力又怎么可能任由这种事情的发生?还有,究竟是哪一个冥王叛乱?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问题出在第一层迦叶冥王的往生地狱,要不然,那些孤魂野鬼和刚刚凝体成型的新人也不可能那么顺利地通过结界离开,而且,夜叉大哥的部队也正是驻扎在往生地狱……想到夜叉,赤阳的心里不由得一阵刺痛,她痛楚地闭上了眼睛,疲惫地摇摇头。
自从她叛出仙界,跟随幽暹以来,在冥界一直都没有什么朋友,除了夜叉,对她自始至终都是那么热情而又关切地照顾。夜叉曾经告诉过她,她的长相像极了他从前在人界的小妹子……夜叉是个重情重义的人,离开人界数百年了,对当年的那些亲人却始终还念念不忘,虽然他们后来都选择了转生,把他从记忆中忘记得一干二净,但他依然还一直惦记着他们,经常托负责接引的使者在人界打听他们的情况。
就是这么个唯一的好朋友,也为了自己死去了,还连累了可怜的玄石……
还有石军……
一想到石军,赤阳的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是的,我之所以没有立刻离开,还是因为他,可是为什么他这个人和我从幽冥那里听来的完全不一样?如果他真是那么不堪的话,也许我就不会这么矛盾了吧?可是,随着对他一点一滴的了解的加深,我却再也不能漠视这个人的存在,对他的关切和牵挂也与日俱增……
想到这里,赤阳雪白的脸颊忽然一阵火烫,心中怦怦直跳——好几次了,都好几次了!他似乎就快恢复记忆了呢,那么他对我的那份关注,究竟是残留的记忆所致,还是从内心深处真正地喜欢我?
她站起身,轻轻地走出了房间,脚步悄然地走到沙发旁,蹲了下来,美目深注,静静地凝视着正在沉睡的石军。
借着窗外射入的淡淡的光线,她看到眼前的石军年轻帅气的脸上似乎少了几分原来的懵懂玩世,多了一些沧桑和凝重,即便是在睡梦之中,那两条浓浓的眉毛也是微微皱着,嘴角微微上翘,又仿佛带着一些嘲弄似的懒洋洋的笑意,一只手放在胸口,另一只手垂到了地上。身上盖的被子也不知不觉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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