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快到晚春的季节,一场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袭卷到整个临安城。
皇宫外,如帘的雨滴中根本看不清人影。一辆辆轿子马车停下后,又快速消失在原地。从马轿上来的人,一晃冲进皇宫,很快跑得没了影子。
但也有人如闲亭散步。一辆青色马车,在十多个浑身湿透的骑士护送下,停在皇宫广场石阶口。从马车上下来两人,打着一把青色大伞,相拥走进宫门。
“你去赵询那里等我,我出来后自会去接你。”周复生有些无奈,赵佳担心他在这里孤立无援,非要跟来给他打气。还好要是没有圣旨,一般的女人不能上朝。
就这样赵佳也没打算离开,一直送周复生到勤政宫门口。此时殿门已经打开,赵佳扫了眼在门口盯着她们的太监禁卫,理了理周复生的衣领:
“我去询弟那里,让他派个内侍来这里盯着。今日谁要是为难你,你先记下来,过完这阵子再给他们秋后算帐。”
周复生背着一个包袱走进大殿,一下子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今日他穿着一身官服,大家没什么顾忌。周端朝和几个官员走过来:
“周大人来了,家里的事安排好了吗?”
“已安排好,多谢周大人。”
今天的气氛和往常大不一样,韩侂胄带着大群人站在左边,占了总人数的百分之六十,周必大和余端礼不知在商量什么,单独站在一角。另外还有两堆人,这种情况让周复生有些欣慰。
韩侂胄那群人不用说,一定是准备对付周复生的。另外他的战友和中立之人,竟占了百分之四十。说明至少有百分之四十的人不针对他,不像以前那样,如一只老鼠上朝人人喊打。
周复生被周端朝带到周必大两人面前,周必大急问:
“今日之事怕是难善了,我们昨日从庆王府出来,一起进宫面圣。皇上只说了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若是没多少把握,等会拖到下朝,向皇上认个错,官职没了不要紧,要不了多久就能东山再起。”
“你昨天有没有进宫?”见周复生摇头,余端礼叹声说:
“看皇上的意思,以为昨天你会进宫。若是你提前进宫向皇上认罪,可能还不会如此生气。要是你今日说不过那些人,皇上怕也无法为你开罪多少。”
周复生很受感动,没想这两人会进宫向他求情。这种事情要是只会丢官,其他人恐怕会烧香谢恩。他不想有罪,更不想丢官。暂时不当官事小,又会拖延他不少时间,他当权臣、复兴大宋的计划又得押后。正准备向两人透露一些,赵扩进殿。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再大的事,也要待必要的礼节走完。余端礼说得不错,昨天赵扩一厢情愿在宫里等周复生,等到晚上也没见人,差点没有派人去将他绑来。此时见他一脸不惊站在下面,好奇心将怒火完全压制住。没让赵扩喘几口气,周复生拿着一本奏折,快程松一步站出来:
“臣奉旨监察彩票,特来向皇上交旨。”
程松已收回脚,和其他人一样,转身看着周复生有些发呆。赵扩挥了挥手,旁边一个壮年太监,将周复生的奏折呈上。赵扩刚拿起还未看,程松今日的第一次弹劾送到:
“皇上,臣要弹劾梅县侯。他自己都说奉旨监察彩票,却跑去丰台村迁亲人的坟?按我大宋律,应该革职查办。回来当天没进宫交旨,目无皇上,不配为臣之道。”
周复生眼睛一亮,没想到程松也在进步。先不说他的大事,说些小问题。小问题也是罪,当这些罪累积到一定的时候,赵扩对他的青眼就会变成白眼。这招很不错,周复生不得不又站出来:
“程大人也太不痛快了,要弹劾我什么何不一下子全说出来?我的记忆力还不错,说出来我好一一作答。”
“周大人休得狂妄,”沈继祖很不爽瞪着周复生:
“你确有其罪,就算不在皇上面前,程大人也有权质问你。你若是不答,又会加一条罪。”
程松的一番话,又将赵扩的怒火提起。的确,钦差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交旨。但像周复生这样的,以前从未遇到过。虽是钦差,却去干私事?迁他父母的坟?这种才和死人打交道,要是进宫来也很不妥。赵扩想得思绪混乱,干脆一刀剪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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