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识到吕德阳的家,刘樱有点着急。这里的条件并不差,地也用石块铺成。后面还有个不知多大的后院,现在见到的就有两个下人。四海钱庄的王培恩她不认识,但看这样子,想来王培恩对吕德阳一定很不错,要不然吕德阳不会过得如此舒心。
秋娘看上去一点不急:“也没什么大的事,主要是来看姐姐。”
翁丽娘看了眼侍卫拿进来的丝绸,盯着秋娘:
“我巴不得妹妹来这里,我们多年的姐妹,还不知道你的性格?有什么事你就说,起码让姐姐心里有个谱才是。”
刘樱和小布丁很想开口,又怕秋娘有什么计划,被她们打乱。两人没等多久,秋娘慢慢转入正题:
“我昨日在翠鬟山见到吕大哥,他和王培恩在一起,现在王培恩待他如何?”
翁丽娘没听明白,收回心思说:
“王老板待相公不错,除非晚上有特别之事,他在天黑之前一般都能赶回来,不用在王府过夜。每月给三十两银子,足够我们一家老小的生活。”
秋娘暗自有些心焦,这种待遇的确很不错。每月三十两银子,对于一个护卫长来说算少了。但为翁丽娘赎身、赔偿天香楼的银子加起来,有一万三千多两。
秋娘对这事比较清楚,当时众姐妹筹款,加上翁丽娘的银子,王培恩也付了一万两。就算不开薪水,吕德阳也说不出什么话来。见秋娘迟迟不作声,翁丽娘干脆走到她身边,挤坐在一张椅子上:
“妹妹今日为何如此不痛快?你问这些定是有原因的吧?有什么话就说,要是姐姐能帮上忙,一定不会推辞。”
“能不能劝你相公离开王培恩?”刘樱实在等不得,一句话问出。
翁丽娘呆了呆,松开秋娘的手,说出一件她们意想不到之事:
“王老板虽对我们好,毕竟是寄人篱下,谁又愿意过这种生活?相公也没卖身给他,当时签合约的时候说过,什么时候能还上他那一万两银子,相公什么时候可获得自由。”
秋娘眼睛一亮,反过来抓住翁丽娘的手:
“王培恩真不愧是商人,他垫付的一万两银子要还,每个月仅给三十两银子。凭吕大哥的身手,哪只值那点银子?这种人离开他也罢。妹妹,那一万两银子,能不能让他宽限一下,在年底以前还完。”
翁丽娘懵了片刻,没回答秋娘:
“妹妹,你老实说,到底有什么事?你不说明,我只好不回答。”
“姐姐莫怪,先前我不知道你们的合约,我说。”秋娘拍了拍翁丽娘的手:
“庆王府周大人你听没听说过?”
翁丽娘点点头:“周大人的大名我们早就听过,听说他现在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做了很多对朝廷、对百姓有益的事。”
“听说他家的佣人,和不少收留的孩子都当了官,”在一旁的小翠看了眼小布丁,很怀疑对方已经是个萌荫者:
“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连那些丫鬟也能萌荫,这在我朝怕是一只手也数得过来。听说现在有不少人,想拜在他门下,当什么也无所谓,只要最后能当官就可以了。”
秋娘大大松了口气,终于说出来意:
“周大人很仰慕吕大哥,想将他招到麾下。在西湖碰到吕大哥,可惜没打听到他的消息。要是吕大哥答应,我今年一定替吕大哥还完那笔银子。姐姐看如何?”
大家都以为翁丽娘要高兴应下来,对方居然没多大反应,反问:
“妹妹,周大人招他去,要不要上战场?”
秋娘是个聪明人,猜到翁丽娘的意思:
“跟着周大人一起,就算上战场也没多大危险。姐姐还不知道周大人的本事,没人能在他手下捡到一点便宜。跟着周大人,以吕大哥的本事,拜官封侯并不是件难事。吕大哥是将门之后,他应该不会怕上战场吧?”
“正因为他是将门之后,我才不想让他上战场,”翁丽娘轻叹一声:
“我们成亲后,他已振作起来,并未忘记死在金人手中的父亲。这些年他拼命找钱,我们也攒了一千余两银子。总想能早些还清,去战场替父亲报仇。我不放心他,我情愿平平安安一家人生活,也不愿他上战场。拜官封侯,岂是那么容易之事。一不小心,只怕是?”
秋娘很理解翁丽娘的心情,可她很想帮周复生做些事。她们的游乐室没人敢仿制,只此一家,生意非常好。她的一成股,一年找一两万银子不是问题。再次劝道:
“生死有命,就算不上战场之人,有时也不一定能平安到老。姐姐听我说,海川他们两兄弟渐渐长大,就算不为自己,也得为他们两兄弟搏个前程啊!要是吕大哥当了大官,或是封了侯爵,就算他们什么也不做,要做官也是很轻松之事。周大人买来的佣人他尚如此善侍,你还怕他不能善侍吕大哥这样有本事之人?”
“就算上战场,也不一定要去前方拼杀。”刘樱也在拼命想劝词,秋娘说完,她立即接过来:
“哥哥若是有朝一日真去了前线,奶奶和姐姐她们也不会同意哥哥冲锋陷阵,最多在后方指挥。到时他身边需要武艺高强之人保护,凭吕大哥的身手,当他的亲卫应该不会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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