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高高的悬在空中,下面飞舞着的是承载着昚龟的巨鹰,再下面站立的是门教情报系统的核心力量小果,然后下面才是归以及归的父亲。若在这荒郊野岭之外只有他们这些个活的生物,那对于归的父亲来说尚且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然而,很早之前昚龟就已经发动过世界携带能力,此时成千上万的野兽正在向这片战斗区域汇聚。
山中巨蟒最先出现在溪流的河岸上,它围绕着归以及归的父亲不停吐着舌头,其次出现的是山中的狮子、豹、豺狼和鳄鱼等,再其次出现的是一些野性十足的山羊、野鹿和野猴等。这些动物各个脸上露出狰狞的面容,狮子对着归低吼,野狼对着天空嚎叫。
归看着这越来越多的食肉动物不断聚集,并且不断向自己靠近,虽然他内心里已经害怕到心脏就要停止跳动了,可能也正是因为威胁过于巨大以至于恐惧变成了一种麻木,归在这些野兽面前变得镇定下来。
四面八方还在有越来越多的珍禽异兽向这边靠拢,归的父亲和归背靠着背,知道自己已经被层层包围,事实上也是有一些束手无策,归的父亲在等待着面前猛兽的进攻,他没有办法把他们一一击败,他只能做的是防御还击,然后坚持到底。
其中最先到的巨蟒高高的抬起了头,它仿佛是这一群动物的首领一般,最先发动了攻击,然后其他所有猛兽都一哄而上。巨蟒猛地向归这边咬了过来,归的父亲一个三角形形状束缚术,束缚术在巨蟒的脖子处形成一个圆扣,圆扣不断缩小,然后把巨蟒的头给切掉在地上。
只是一个还不足为惧,然而现在是成千上万头异兽向归的父亲冲过来。归的父亲没办法一下子抵挡住或者击退所有的猛兽,狮子露出锋利的牙齿,鳄鱼张着血盆大口,野鹿拱起一对长长的角,山羊的后蹄在地面蹭着地,这一切无法抵挡,归的父亲只能抱着归向天空中一跃,然后落在刚才小果站立的高地上。而小果此时已经跳跃到昚龟的巨鹰背上,对于她而言,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她是门教的情报系统,她的工作就是提供情报然后帮助发现目标,她没有理由也没有感情要为昚龟去战斗,所以她只是在远处看戏,甚至还为双方加油喝彩。
一下子的退窜只能拖延时间,并不能真正解决问题,就在这个时候,几只狮子,几头山羊,几条鳄鱼,几位大熊,独自冲上前来,面对单个的敌人归的父亲还是能够把他们击退。可是归的父亲毕竟只是个学涯里面的教员,无论从能力上来说,还是从能量上来说,他都和处于二重天境界的昚龟不在一个层次之上。
这是一场持久战,谁坚持到最后谁就是最后的赢家。归的父亲从脚下高地这一处,又抱着归跳往河边的一棵大树之上,这棵大树被众多猛兽强攻下来之后,归的父亲又只能抱着归跳往溪流的河水中。此时,一个大的包围圈现在只缩小到仅有十几米的范围,归的父亲手中抱着归,归紧贴着自己的父亲,双手把父亲的脖子抱得死死的。
归的父亲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大腿上,手臂上,后背处,被野兽撕开的皮肉在不停地淌着鲜血,血水落入河中,和周遭众多从野兽身上流出的血一起,把这条河染成了血河。
归的父亲知道,此时已经到了生命的终结,这一群围得水泄不通的猛兽,只要再发动一次攻击他就已经无路可退。他缓缓把自己的儿子从身上放下来,归的双脚踩在水中,血水从小腿处漫过,到达他的膝盖处。归的父亲两只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眼前的归看,他边看还用自己沾满血迹的双手抚摸他的脸蛋儿,这可能是自己最后一次再看清自己儿子的面庞了吧,这么好看的脸平时为什么就没多看几眼。
归的父亲一句话不说,大拇指顺着儿子脸上的轮廓从眉毛摸到鼻子,又从鼻子摸到嘴唇,一边摸还一边会心的笑。归不明白父亲这样的举动,他站在河里也定定地盯着父亲看,父亲的举动好奇怪,却又好舒服。
归的父亲的左手都还没来得及从儿子的脸上滑落,狮子的前爪已经跃到空中,巨蟒的身躯也开始在扭动,大熊迈着笨拙而有力的步子向这边冲了过来,豹的身姿已飘动在风中。
归的父亲左手落地,左手贴住河底的淤泥。儿子还这么可爱,做父亲的怎么舍得就这么离他而去,归的父亲是真心舍不得啊。
“缚魔之术”这是归的父亲在他有生之年,在他从事学涯工作的整个岁月当中,开创出来的唯一一招世界携带能力。凭借这一招他打开了一重天的世界携带能力,在归的身边出现几米范围的巨大束缚印纹,印纹阻碍了水的流动,把河里的血水激散开来。存在于这个巨大束缚之印上的动物都不得动弹,狮子的前爪还在空中却僵住不动,巨蟒的舌尖舔着归的发梢却收不回去。归的父亲拼了性命,拼了全身的世界携带能力维持着这个印记,他一用力,从印记向南方劈开一条道路,驱散了路线上的所有存在,甚至包括绵延百米之远的野兽。归的父亲流着泪一把推开自己的儿子。
“快走,不要管我,一定要活下去。”
归看着父亲那坚定的目光以及不允许他自以为是违逆的眼神,他站在父亲面前无助的哭泣。
“快走。”父亲喊得是声嘶力竭心肝泣血。
在父亲如此强大的命令面前,归终于舍不得的抬起了腿,一步一步越跑越快。他边跑边哭,边跑边回头看向自己的父亲,他多么想父亲能够再次挽留他,即使前面是刀山火海,即使前面是万丈悬崖,只要父亲开口呼唤自己回去,自己就回立马掉头飞一般的扑到父亲的身边。
然而,现实并没有给父亲这个机会,也并没有因为归那幼小纯真的心不容触碰而放过谁。归不停地向前跑,顺着父亲为自己开辟的道路往前跑。即使处在被野兽围攻中心的父亲脑袋已经含在狮子的嘴里,他脚下的这片束缚之印到死都没有解除。顺着归的目光向父亲方向望去,最远处的路的尽头已经被一哄而上的猛兽给塞住。
归站在路上,向远处跑了百米之远后他觉得自己做错了,他觉得自己就这么胆小似得逃离父亲是对父亲的背叛。远处的路在慢慢消失,远处那些激动的猛兽在慢慢平息,然而自己的父亲呢?自己的父亲在哪里?
归站在原初,回转过身来,看着那一团围绕着水泄不通的猛兽,他内心顿时升起了一股难以想象的绝望,我的父亲必须在我身边,谁若是要夺走我的父亲,我就要谁在父亲面前低下头来。抱着这一股对父亲无尽的怀念,抱着这一股对父亲的离去绝对的仇恨,抱着这一股从心底里燃气的无尽之火,归爆发了。
浮在空中的昚龟看着头底下猛兽进食的场面,他非常满意似的点点头,然后顺着逃亡不远处的归的方向看去,发现那个傻小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他心里顿时窃喜,这一次任务总算没有半点疏忽,一网打尽,圆满完成。
而站在昚龟身旁的小果,看着那一群群挤得黑压压的各种猛兽在争着抢着猎取归的父亲的人肉,她兴奋地在巨鹰上蹦来跳去,她才不在乎底下吃的是人还是动物,她关心和在意的是这场面的宏大和有趣。
然而就当昚龟已经在心里为自己的这次行动打了一百分的满分之后,一股沉重的黑色烈焰从刚才归站立的地方冲天而起,一刹那间,全世间的万事万物都恐惧的瑟瑟发抖,昚龟被这股让人心寒的黑色能量冲散了心里一切愉快的想法,小果也是注意力瞬间被那不远方的黑色焰柱吸引而去,她手舞足蹈的手和腿悬在空中,慢慢放下来,她不再觉得高兴或是有趣,她此刻感受到了生命受到威胁。她的目光紧紧盯着远处的黑火,目不转睛,一动不动。而刚才还在耀武扬威争着抢着的猛兽,一感受到远方传来的黑色烈焰的气息,每个猛兽都抬起了头盯着不远方黑色烈焰一动不动。
突然间,所有的猛兽全部趴了下来喘着哀鸣似的声音,小果知道,那个燃烧着黑色烈焰的小子移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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