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磊怎么了?
还未等沈良途转身,就已经听见了于秀雅和卢婉的惊呼。
刚看到涂磊的那一刻,沈良途便瞬间惊呆了。
涂磊依旧坐在地上,头颅下垂,和沈良途离开时一样,他静默着不说话,而现在的不说话不是因为他沉默,是因为他再也说不出话了————他死了!
他的头上站着一只鸟,一只浑身黑的发亮的鸟,所有的羽毛都静静收敛着,像搭在旅客肩膀上的鸽子一样随意,与平常的鸟没什么不同,若要说真有什么不同,怕是那一双滴溜溜转着的小眼睛泛着深红色,是那种被血浸染一样的深红,带着暴戾,带着嗜血,带着残忍。
只见这鸟的脚边有一个窟窿,咕噜噜的往外冒血,鸟的头颅不断的钻进那个窟窿,又把头扬出来,雕琢一些东西,有肉沫,有白色的脑浆,它毫无顾忌的吃。
涂磊,在那干坐着思考时,任何人都没注意到,那只鸟可能从电线杆,可能是旁边的树上,偷袭一般的飞下,给涂磊开了瓢。
沈良途的眼神惊恐,任何人的眼神都那么张惶惊恐!就几句话,一个转身,涂磊,竟死了!他们的朋友,寝室兄弟,活生生的人死了!被一只鸟啄死了!
沈良途只觉得一阵晃神,像是错觉一般,眼睛瞪大的看着涂磊的尸体,嗓子发干,想吐出什么话来,却说服不了自己的身体,如筛糠般抖动,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难过,气愤。
沈良途几乎快要抑制不住自己了!
我一定要杀了这只鸟,沈良途的脑海回荡着这个声音,眼睛顿时泛红,和那只鸟一样的红,他握着斧子的手骨节发白,咯吱吱的响,牙齿紧咬。
沈良途迈开步子,准备冲上前,提着的斧子已经锋芒毕露,嗜血难耐。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刚才还好好的。
他必须要靠什么转嫁自己的悲伤与难过,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哭,不是每一个人都那么坚强,他是男人但他不是英雄,他有血有肉有感情,现在在他面前死的是他兄弟!
一切都熬过来了,惊悉尸变,闯出尸潮,甚至刚才还从一个丧尸的嘴里活了下来,如今竟死在一只鸟的身上!
那只鸟似乎不知道沈良途气势汹汹而来,一直啄食着涂磊的脑壳,因为太过于专注,整个小脑袋都扎进了先前啄开的窟窿里,那灰色的喙不断探寻着。
沈良途因为恼火,已经怒不可遏,火力全开,完全不管他面对到底是谁,一只鸟也好,一个丧尸也罢,哪怕是个人,谁弄他兄弟,他弄死谁!
不到十米的距离,沈良途瞬间而至,斧子单只手高高举起,那只已经明显被感染丧尸病毒的鸟,似乎感觉到被阴影覆盖,抬起了那脑袋,血红的眼瞪着沈良途,尖利的叫了一声,毫不畏惧的双翅一震,朝沈良途扑来,锋利的喙还带着点点血迹,像是一把刚杀过人利刃。
“你妈比。”沈良途整张脸已经因为愤怒变得格外扭曲,杀了涂磊,你个狗东西还敢如此猖狂,沈良途脖梗青筋暴起,那狰狞的模样绝对是沈良途有生以来最疯狂的模样。
沈良途毫不留情,斧子无光,可沈良途内心若冰。斧风如雷,阵阵呼啸,迅捷无比,直直的砍在那只丧尸鸟的翅翼上,一只鸟能有多重,被沈良途重重的砍倒在地,像一滩肉被拍在了地上。
那只丧尸鸟扑腾了两下,翅膀因为受伤,已经抖动不起来,在地上一直旋转挣扎。
沈良途看着垂着头明显已经失去生机的涂磊,怒火燃烧的愈加炽烈。
他知道,不论是动物还是人变成丧尸后都已经失去了理智与痛感,但是沈良途还是想让这只鸟付出代价,沈良途红着眼眶。
手中的斧子,扬起,剁下,丧尸鸟的尾部一端被砍下来,斧子一端狠狠砸着地,蹦散出一些粉尘与细碎的石粒。
那只鸟不断冲沈良途叫嚷,啾,啾,声音带些惨厉,它不是因为痛,而是想吃沈良途的肉,那种渴望,每个尸变的生物身上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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