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点吧,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一碗热腾腾的粥被递到眼前,香气浓郁,引人垂涎,我却一点食欲也无。
“哎……”一声叹气,我的下巴被捏起来,被迫张开嘴,一勺粥就塞了进来。
我被烫得差点跳起来,“啪”得一口吐了出来,全吐在一人整洁的衣袍上。
抬起眼来,我愤怒地对上一双细细长长同样冒火的眼睛,“你想烫死我还是怎么的?”
冒火的双眼愣了一下,随后放柔,带着愧疚,“啊,对不起,我没想到……你没事吧?”说着还探过来看。
我一掌挥开他,皱眉道:“算了,毛手毛脚的,粗神经。”
“你……这个女人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粗鲁!!”
我懒得理他,“既然嫌我粗鲁,就别来管我。您有时间该多忙忙政务吧,耶律太子?”
耶律脱下被我弄脏的外袍,薄唇边一抹浅笑,“还是这个脾气……”
自从被二妖孽以默默要挟后,他一路带着我躲开千百次追兵的偷袭,居然成功从最南边的锦塞城逃到最北面的孤烟国;更令人惊讶的是,孤烟国居然二话不说就接纳了他。
也就是说,二妖孽和孤烟国有联盟的关系,而且这种关系可能在几年前就已经存在了。
二妖孽果然是早有图谋,从很早开始就在为自己铺路搭桥。
“我劝你还是不要这样了,身体毕竟是自己的。”耶律修齐抖着袍子,一脚已经跨出门口。
我看着他的背影,顿了一会,还是说:“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哟,你是在求我么?”耶律转过身,眼里有浓浓的戏谑。
我眼睛眨也不眨,只是说:“是,我求你。”
耶律明显愣了一下,嘴里不知道低声嘀咕了一句什么,“说来听听。”
我说:“云影,我知道他那时是被景玉弧控制了,请你看好他,不要让他干出什么傻事来。”
耶律定定看了我半晌,细长的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线,“为什么不求我照顾好默默。”
我冷笑了一声:“他不敢动默默。”
耶律说:“女人,你就这么相信他么。”
我说:“不是我相信他,是我了解他。”
“看来你们还挺默契的,景玉弧也这么跟我说过你。”耶律眼神闪烁,“我问他为什么不关着你,他回答说你不敢逃走的,因为他太了解你。”
我“嘁”了一声,“人最了解的,往往是自己最恨的人。”
耶律笑起来了,“还有,自己最爱的人。”
我垂头,说:“不要讨论这种没营养的话题,说你答不答应吧。”
耶律挑高眉,说:“能看到你这么低声下气的样子,我该满足了吧?”说完转身快步走了。
我看了一眼桌上的粥,一挥手,碗掉地上摔成碎片。
“就知道你会这么做。”居然是耶律又回来了,他从门缝里伸进个头,身体还在外面,“到底拿你怎么办呢?”
我看也没看他,直接爬到床上去躺着,被子一直盖到脑门。
那边一声沉重的叹息,就再无声息。
因为很久没有好好吃过东西,身体虚弱得不像是自己的,头脑昏沉沉的,一会儿就睡死了。
梦里有人轻柔地触摸我的脸颊,软软的嘴唇不断在额头,眼睛,鼻梁,嘴唇周围徘徊不去。
是凰吗?
我的凰……
又在梦里见到你了。
我情不自禁伸出手指,摸索着扣住那人的脸。
为何这次的触感这样真实?
真实到令我再也控制不了眼泪。
“凰……凰……”
低声的呢喃,终是将自己从梦里硬生生拔出来。
眼泪流了满脸,而脸上轻柔的触觉,却是真的。
二妖孽满眼黑幽幽的暗流,红唇紧抿,青痣黯然。
整得跟个怨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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